第三章(1 / 3)

夜色很美,揚州的夜更是如此。一個沒有重工業的旅遊城市,在晚風的洗禮下更顯的清爽幹淨。一年不見,Y大還是老樣子,雖然是暑假,雖然大多數人白天都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但一到了晚上,西巷依舊熱鬧非常。

一整天的奔跑,沒有在這四人身上留下任何疲憊的影子。張建倒也算是個自來熟,僅僅一天的相處,就已經跟王宏宇勾肩搭背,左晃右倒,嘴裏麵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隻是苦了王宏宇這個慰安夫,誰知道這個大個子3杯啤酒下肚就成了這副德行。

做了一天的觀眾,水音頗為心安理得的蹭了一天的飯。當然作為一個淑女,酒是不能喝的,所以也保持了理智和矜持,小心的和前麵的兩人保持了一段距離,隻是耳朵豎的老高,打算偷聽一下男人之間的話題。

看著兩個親密無間的身影,水音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這兩個家夥竟然這麼好酒量,2打啤酒下了肚子,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討論著有些嚴肅的話題。

“原來軍子受傷了,怪不得。”張毅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劉偉軍雖然足球水平一般,但那股拚勁卻很讓他看重,此時聽了林飛的敘述,才明白為何軍子沒有留在學校陪林飛他們訓練。

“還有,你知道嗎,毅哥。後來聽替補席上的隊友說,在最後時刻,王宏宇抽筋的時候,梅教練曾經打算把軍子派上去呢。”

梅教練…張毅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熟悉的,有些富態的中年婦女。對於這個女強人,知道的人都是由衷的佩服的。據說是80年代女足的成員,雖然隻是替補。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她永遠是那麼平靜,但平靜的背後卻是一顆激情四射,永不服輸的心。“當然了,這樣才是教練的本色。”張毅相信,就憑這股精神,梅教練去帶領國家隊都沒問題,隻可惜。一想到一片混亂的國內聯賽,張毅就忍不住皺眉。

“如果硬要說教練有什麼缺點的話,大概就是她似乎並不擅長後備力量的培養了。”看看Y大的現狀,若不是如此,又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畢竟這裏是大學,再精英的球員也有畢業的一天。“或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吧,看看比我們先進學校的家夥們,也就軍子還算不錯了。”林飛替教練尋找理由道。

也許吧。抬起頭,隔著寬闊的馬路,在霓虹燈下閃爍著四個大字。“YZ大學。”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女人的直覺告訴水音,下麵該是正題了。直覺就是直覺,就算完全沒有線索也能感覺到,這一整天,兩個人都很正常,完全就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摯友般表現。

“毅哥。”

“嗯?”

“你不打算回來和我們一起吧?”林飛看著遠處天邊的月亮,平靜中帶著些失落。

毅哥,毅哥,等等我。一個拖著鼻涕的半大小子,像個跟屁蟲般追逐著另一個半大小子,腳下是一個小小的足球。

哇!~小林飛捂著流血的膝蓋,毅哥,我…疼。

不準哭,不準哭。明明一個小子,卻偏偏板起臉做足大人的樣子;一邊手忙腳亂的擦著弟弟的眼淚鼻涕,一邊教訓道。在足球場上,哪怕跌的再疼,流再多血,也不準哭,知道嗎!

雖然還在抽噎著,但小林飛已經努力的止住了淚水,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聽毅哥的。

誰敢欺負他,我就跟誰拚命!林飛被他牢牢的擋在身後,眼前的毅哥滿身淤青,卻兀自鼓足勇氣,瞪著另幾個小子,手裏擰著比自己大腿更粗的磚頭。

哈哈,我斷到毅哥的球了!林飛滿臉雀躍,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呢。

再來,有本事再斷一次!毅哥的眼中很是喜悅,這個當年的鼻涕蟲終於也像個樣子了。

周圍全是擰著鋼管的混混,兩個人背靠著背,鮮血混雜在一起,竟是互相交融了。“想動毅哥‘林飛’,先踏過我再說!”

混混們麵麵相覷,這兩個神經病是真要拚命啊,那眼神,怎麼讓我發冷汗啊。媽的,去死!

呼…呼…“還沒死啊,小子。”攙扶起林飛,受傷的肋骨一陣刺痛,聲音也變了型。

嘿…嘿…這次我可沒哭,毅哥。看來我們得去趟醫院了。兩個互相攙扶著的身影,身後是七八個混混橫七豎八的“屍體”。

毅哥你怎麼留級了,是不是搞錯了?

為了和你一起啊,笨蛋!

就是他搶了你女人?走,毅哥帶你去他家門口蹲點,錘死他個狗日的!

算了,毅哥,算了。

可惜我們學校是什麼國家重點高中,隻顧著升學率,連個球隊也沒有。

沒關係,等上了大學,我們呆在一起就好了,對!就去Y大,我們的成績也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傳球,你射門。哦也!”

“嗯,全國冠軍!”兩個拳頭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