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真不容易,哪怕身為貴婦也不容易。
“醫生來了。”管家帶著醫生進來,小聲說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好像就有人跟著我們的車,現在外麵已經停了好幾輛小車了,不知道是記者,還是什麼人。”
陸沉星走到窗口,輕輕地撩起窗簾看了一眼,果然在院子裏停著幾輛張揚跋扈的黑色越野車。
如此明目張膽,不就是知道薄非霆不在家嗎?這些小人,也隻敢挑到薄非霆不在的時候來撒野。平常薄非霆打個噴嚏,他們都會嚇得抖三抖。
不要臉!陸沉星放下窗簾,拿起紙筆寫字,把後麵的事安排好。
“沉星,你到底知不知道薄非霆到哪裏了?就不應該讓他出去!”餘雅揉著眉心,不悅地埋怨道:“自打你進門起,就沒有一天安靜過的。若他這回再傷到一根頭發,我都不會原諒你。”
陸沉星沒和她生氣,餘雅的脾氣她已經算是徹底摸清了,遇到和薄非霆利益相關的事,餘雅馬上能變得六親不認,隻有薄非霆最重要。
對了,現在還有薄非霆的一雙孩子也重要。至於陸沉星,她是隨時可以被換掉的人而已。至少在餘雅的心裏是這樣想的,畢竟薄非霆的父親這輩子換掉的女伴太多了,多到餘雅都懶得去過問有哪些人,她們又在哪裏。
“陸沉星,就你沒良心,一點都不擔心她嗎?我看著你就生氣。”餘雅見她站著不動,揮著手趕她離開。
陸沉星過去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情況,轉身去了客廳。
這套公寓八十六平,是當時最流行的戶型。牆上掛著老太太年輕時候的藝術照,穿著白色的裙子,眉眼間能看到薄非霆的影子。她和老爺子還是有些夫妻像的,薄非霆也是這些孩子中長得最像她的人。
“我看,若不通知老太太娘家人,還有那些堂叔堂伯,到時候又要說你的不是。”王於周跟出來,輕聲說道。
陸沉星搖頭,老太太還沒事呢,這時候誰也不能驚動。
“那樓下那些人怎麼辦?”王於周又問。
陸沉星想了會兒,給王於周講了個辦法。王於周朝她豎了豎大拇指,一溜快步進了衛生間去打電話做安排。
她在窗口站了會兒,樓下鬧哄哄來了一大群穿著鮮豔的阿姨和叔叔,提著大音箱,拿著大喇叭,披著彩色絲巾笑笑鬧鬧地進來了。沒幾分鍾,音箱打開了,音箱架起來了,五十多位大叔和阿姨們擺開陳勢,開始跳國標,把整個院子全部占滿,行車路上也站了幾對舞者。她們圍在車邊又唱又跳,絲巾亂甩,扭腰擺胯抬腿,本來站在一邊監視著大樓的男子們不時被阿姨的高跟鞋踢中,隻好縮回車裏。
但是車裏也不安寧,阿姨們很快就來交涉了,義正言辭地要求他們把車開到正規的停車場去,把廣場讓給她們練習國標舞。
男子們不管有多凶悍,那也凶不過這麼多叔叔阿姨圍著他們吵,唾沫橫飛,手指亂抖中,他們終於妥協了,把車開走,人繼續留在這裏等。不過,失去屏障的耳朵開始遭罪了。
他們是什麼人哪?天天燈紅酒綠橫慣的社會人,哪受這種憋屈。但是他們分明已經得到了指令,不能鬧出動靜,所以一個個的隻能捂著耳朵像烏龜一樣縮在大樹下,等著這些大媽們趕緊跳完離開。
“嗬,看他們忍得了多長時間。”王於周往樓下張望了一眼,嘲笑道:“能忍半個小時的都是仙人。”
“老板有電話過來了,但是,是連奕筠打過來的。聽說他還在那邊沒能成功過境。”劉奧匆匆進來了,拉著陸沉星就往衛生間走,把門關上,把手機遞給陸沉星,麵色冷竣地說道:“你先接聽,說話的事交給我。”
這是薄非霆約好的聯係人,若他未能按時回來,就要先給劉奧和關硯打電話,讓他們兩個立刻去陸沉星那裏。
“陸小姐,我是連奕筠的叔叔,他把通行證讓給我了,讓我帶著藥先過來,我已經上飛機了,五分鍾後起飛。請你在十個小時後趕到機場,藥的活性不足,必須爭分奪秒服下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