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星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電流從頭皮一直往腳下竄,特別地舒服。
“非霆,和沉星在浴室裏做什麼呢?你剛動了手術,能忍就忍著點啊。浴室裏又滑又沒地方……”
餘雅的敲門聲和焦急地催促聲驟然響起,驚得陸沉星猛地往上坐,正撞到薄非霆的下巴,痛得薄非霆一聲悶哼。
嗯……
餘雅的敲門聲更急了。
“快來,給你們煮了宵夜,還有事和你們談談。”
薄非霆衝幹淨手上的泡沫,捂著下巴去開門。
看到他衣衫整齊,可往下看,餘雅臉色好看了一些,“趕緊出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陸沉星匆匆衝洗完頭發,裹上大浴袍出來。
桌上放著兩份文件,一支筆,一個印章。
“我決定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部轉給兩個孩子,他們兩個平分。如果你們兩個以後還會生,那再從這兩個孩子中間各分一部分出來,一定要做到平均。監護人是你們兩個,孩子成年之後可以才能動用這筆錢。在此之前,所有的收益隻進、不出。”
餘雅翻開文件,鄭重其事地在文件上蓋上章。
“寶瞳那裏,我已經不抱希望了。不管她以後還會不會再婚,她做什麼事,我都不想再過問,更不希望她繼續留在公司。我已經聯絡過六位董事,準備罷免她的職位。以後公司一切事務不需要她參與,當然,該拿的一份公司會給她。她一向分管財務,我看劉奧對你非常忠心,為人又精明圓滑,懂得處理方方麵麵的關係,就讓他出任財務總監一職吧。你身邊有王策,足夠了,不要大材小用。”
“他給你送禮了,給他這麼高的職位。”薄非霆打趣道。
“你這次病倒,這些人的真麵目我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以前你爸倒下的時候,老太太身子骨還硬朗,所有人都聽老太太的,現在你倒下了,家裏沒有人鎮著,他們一個個能反天!”餘雅眼眶紅了,小聲說道:“是媽的錯,媽這輩子什麼都幫不到你。以後……沉星得進公司才行!”
陸沉星楞住了,餘雅現在這麼信任她?
等到餘雅出去,她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文件上真的。文件是郴海最大最有實力的律師事務所的主任親自製作的法律文書,經過了公證處公證,隻等集團進行公示了。
“把頭發吹吹,睡吧。”薄非霆把吹風機拿過來,朝梳妝鏡前呶呶嘴。
陸沉星頭發已經長到肩膀處了,她很少燙染,所以發質不錯,烏黑柔軟攥在掌心像握著一把錦緞。
薄非霆給她把頭發吹幹時,她又開始打瞌睡了,腦袋一栽一栽的,他隻能托著她的額頭,以免她磕到梳妝台。
給她吹幹頭發,把她抱到床上放好,手機響了。劉奧打來的。
“老板,剛聽到風聲,集團裏有人怕你秋後算帳,所以想跳槽,準備明天遞辭呈。就算給一個月的緩衝期,那合適的人選也不一定補得上來,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出麵見見這些人?”
“不見了,明天遞辭呈的人,一律直接接受離職,不必等一個月。空出來的位置,我來想辦法。”薄非霆握著手機往露台走。
“啊……這……”
“不用擔心,我大致知道具體是哪些人,他們的去處我也大致知道。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會議室,要及時把梅子湖實驗室的事處理掉。”
“難道有人挖他們跳槽?我們簽過行業保密協議,五年內不得從事本行業……”
“有人敢挖,就不怕這份保密協議。他成立一家不相幹的新公司,實際上做的工作是一樣的就能規避過去了。可以拿更多的錢,所以要走也無可厚非。”薄非霆看著遠處的燈光,眉眼平靜。
“你明早不用去醫院了嗎?確定沒事了吧?她現在知道你前天就醒了嗎?關硯他們很生氣啊。”
“嗯,還不知道。”薄非霆扭頭看了一眼臥室裏,陸沉星還是那個姿勢躺著,縮成一團,緊抱著被角,就像平常抱著他一樣。
“那就明早見。掛了。”他掛斷通話,走到梳妝台前,撩起衣服看自己背上的紗布。愈合還可以,縫合也挺漂亮。加上背上其餘縱橫陳列的傷,人生軌跡可窺一二。
他反手在傷口上輕摁了幾下,還是很痛。畢竟是刀切過的地方。
陸沉星在床上翻了個身,他慢步過去,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低低地喚了一聲,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