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翡翠路的一個地下通道前停下。
暴雨突至，翡翠路是整個郴海地下排水係統最弱的路，每次大雨，這裏必會積水。好在大雨降落時還不是上班時，路上車不多，沒有車困在水裏。
方展就在這裏。
這裏離他所住的地方不遠，從新聞裏看，他很早就出現在了這裏，正幫著清潔工人一起清理下水道裏的雜物，讓水流可以排得更加通暢。
薄非霆推開車門，沉聲道：“在車裏坐著。”
陸沉星有些猶豫，若是又在直播中讓粉絲看到薄非霆動手，隻怕會更給方展圈漲人氣。
薄非霆撐開傘，拿著筆記本電腦，踩著水大步走向正在忙碌的人群。
“薄先生？”躲在大傘下拍攝的工作人員看到了薄非霆，驚訝地看著他。
時間還早，大雨太大，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方展穿著天藍色的雨衣，英俊的臉上沾滿了雨水，看到出現在眼前的薄非霆，眼底有了些笑意，嘴角也咧開了。
“大哥。”他揮了揮手，親熱地叫了一聲。
薄非霆走過去，往四周看了一眼，視線落在他麵前的推車上。這小子還真是實打實地在這裏幹了半個多小時的活。
“想和你討論一個問題。”薄非霆把傘往他頭頂舉，指著路邊的一家還未開門的甜品店說道：“我們去那裏麵坐會兒。”
“可是沒開門。”方展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樣子，像極了純善的小綿羊。
“沒關係，跟我來。”薄非霆深邃的眼睛盯著他看了一眼，轉身往路邊走去。
方展拉了拉雨衣帽子，放下手裏的鐵鏟，轉頭看向鏡頭，笑著說道：“大哥請我吃早餐，看上去大哥已經可以接受我的存在了。”
這麼早，已經很多粉絲在直播中給他加油了。正拚命地給他刷彈幕，一聲一聲地心疼哥哥。
陸沉星想了想，把車熄火，撐著傘跟到了甜品店口。
薄非霆手在門上推了幾下，沉聲道：“這種鎖最好開，我可以十五秒打開。”
方展彎下腰往窗子裏看，笑著問：“大哥擅長闖進別人的領域嗎？”
“要看想闖進誰的領域。”薄非霆笑笑，就在攝像機的關注下，打開了大門。
“可是，大哥私進闖進去這是犯法的吧？”方展聲音很大，足能在風雨裏傳出老遠。
“確實，私自侵入就是犯法。”薄非霆點點頭，淡定地推開門：“若是別的原因，就另當別論了。”
“嗯？這是你的店？”方展擰擰眉，抬頭看向門前的招牌。
“這家店地勢很低，水已經漫進來了。”薄非霆一腳踩進去，水漫過了他的腳背，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那又怎麼樣？你還是私自進來了，這就是犯法。”方展問道。
“說不定店主會感謝我。”薄非霆桌下撈出一隻淹得半死不活，拚命伸長脖子喘氣的小狗。可能是因為打雷的緣故，它繞著桌子腿跑了太多圈，繩子把它給綁緊了。
“你怎麼知道有隻狗？”方展擰擰眉，嘴角還是帶著笑意。
“我知道的事比較多，比如J病毒。”薄非霆把電腦放到桌上，打開後，當著方展的麵演示病毒代碼程式。
方展歪著腦袋看了好半天，聳了聳肩：“大哥你在幹什麼？”
“我在告訴你，如果這個程序以最後隱藏位置稍做變動，放在這裏……今天BR集團所有係統都會癱瘓，一天的損失可以達到三千七百萬。如果今天不能恢複，繼續癱瘓下去，明天的損失會翻倍。我看著錢從我的指縫裏漏走，會很心疼的。”薄非霆合上電腦，扭頭看向方展，“火侯差了一點點，不如把演戲的時間拿去改改程序。”
方展和他對視了片刻，突然湊過來，小聲說道：“你這個人真奇怪，什麼都擺在台麵上來說。也就是說，你知道我給馬栩的發布會找麻煩了吧？你能解決嗎？如果不能的話，那就好好心疼一次。”
“我沒打算解決。”薄非霆平靜地看著他。
“不解決？你是故意看他虧？受損的還有你的BR！”方展的眼裏泛著涼光，一臉譏笑地看著薄非霆。
“我也實話告訴你……”薄非霆往他麵前走了一步，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那個設計本來就有缺陷……我覺得你做得正好……還有，你對付我的朋友是沒作用的。為了賺錢他們才和我站在一起，談不上感情。你幫關硯出了把名，他本來就名聲在外，女朋友多到讓人佩服。還有馬栩，就算東西有缺陷，他一樣會把東西賣出去。到時候若真的出了問題，對他來說也沒多大關係。這些錢對他來說，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