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蔡帆羽走過來,小聲問:“有房嗎?”
“有,上半夜住一樓,下半夜住二樓。他全定下了。”陸沉星說道。
“那,哪家好?”蔡帆羽期待地問道。
陸沉星拿不定主意,室外的,還是室內的?聽他的語氣是讓她去室內的,偏不,她偏去室外的那家!
陸沉星指著北邊的維多斯,脆聲道:“就那家!”
從寺廟過去有酒店接送的電瓶車,打一個電話,酒店會就派人來接。但是蔡帆羽想看看山裏的雪景,堅持走一走。
從寺廟到酒店的小路是木棧道,頭頂是堆著雪的樹枝,不時有鳥雀驚起,掃落飛雪紛紛。落進脖子裏,飛快地化成雪水,冰得讓人打哆嗦。
但是,這樣走一走,看山看雪看鳥,再聽風聲繞繞,真的能讓人心情舒暢。
陸沉星突然覺得這時候要是薄非霆在一起走就好了!
把手揣在他的大衣口袋裏,兩個人擠在一起慢慢地往雪地上走。
愛情常常不講道理,身份地位恩怨貧富在愛情麵前,統統都化為粉齏,風一吹就散掉了,隻有那個從萬重山水那邊走過來,把你拉進他的懷抱。然後,也不管會不會天崩地裂,日月顛倒,你就想和他在一起。
陸沉星對薄非霆從來都這樣的感情。
小時候仰望他,但也幻想他。這時候愛著他,更想擁有他。
她終於忍不住了,又給他發了一個消息,就一個字:“喂”
過了幾秒,他回消息了,比她多了一個標點:嗯。
這算什麼啊?
難道因為早上看到了韓研所以他吃醋生氣,又要鬧脾氣了?
真討厭!
她擰擰眉,把手機塞進了大衣口袋裏。
她一直勾著頭想心事,韓研和蔡帆羽因為總停下看雪景,所以被她落到了後麵。這時候眼看她埋頭看手機就要撞到前麵的樹了,韓研叫了一聲,大步追了過來。
就在二人從木棧道上轉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前麵伸出去的觀景台上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一身藍灰色的大衣,雙手放在口袋裏,正朝這邊看著。
“薄非霆?”陸沉星輕呼道。
她覺得他在自己身上裝了定位係統,不然怎麼會堵得這麼準?
韓研伸過來的手往上抬了抬,碰得陸沉星頭頂的樹枝亂搖,一陣雪飛亂舞。
薄非霆從觀景台前走過來了,每走一步,木棧道都嘎嘎地響。
他扶住陸沉星的肩,用手套打掉她頭上肩上的雪花,從口袋裏拿出一頂有長長的兔子耳朵的兔毛帽子給她戴上。
陸沉星更像個小孩子了。
“你給我買的?”陸沉星抿了抿嘴角,摸到了毛絨絨的兔產子耳朵。
“酒店贈品。”薄非霆把手套也給她戴上,這才抬眸看向韓研和跟過來的蔡帆羽,右手往衣袋裏又掏出一頂有兔子耳朵的帽子。
“嶽母要戴一個嗎?”他把帽子遞過去,直視著蔡帆羽的眼睛。
蔡帆羽猶豫了幾秒,接過帽子戴好,“正好挺冷的。”
“走吧。”薄非霆拉住陸沉星的手,穩步往前走去,“前麵有一段路很滑,所以要小心一點。”
“你怎麼知道我要住北邊這家?”陸沉星輕聲問道。
“我不喜歡你住這一家。”薄非霆直截了當地說道。
可不就是這樣嗎?他不喜歡陸沉星泡在外麵的溫泉池子裏,陸沉星偏要選這一家。這是摸透了她脾氣。
陸沉星扭頭看了看他,想反駁幾句,剛張嘴,他的手指又伸了過來,往她嘴裏塞了顆剝好的奶糖。
“吃東西。”他低眸看來,淡淡一句:“把嘴巴抹得甜一點再開口。”
當著別的男人的麵頂撞他,他麵子上可擱不住!所以還是不要給她開口的機會了。
蔡帆羽和韓研跟在後麵,還是不時停下來看看景,照照像,聽上去沒有被他的突然到來影響到,還一路上折了好幾枝鮮紅的顏果。
“小心罰款。”薄非霆突然說道。
“為什麼?”陸沉星不解地問道。
薄非霆朝路邊呶了嘴,陸沉星順著那方向看過去,路邊立著一塊牌子:請愛惜花木。後麵是警示標誌和罰款事項。
蔡帆羽舉著一把果子枝,麵露尷尬,飛快地往左右看了看,彎著腰插進了路邊凍得僵硬的泥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