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沉星,我先回去了。”葉菁看了看時間,和幾人道別。
“我讓人送你。”蔡帆羽送葉菁出去,讓藍眼睛保鏢去開車。
韓研走過來,拿了一顆葡萄,剝了皮遞到陸沉星的麵前。
陸沉星頭也不抬地搖頭。
韓研放下葡萄,低聲說道:“聽說丁洛稀走了。”
“是嗎。”陸沉星關掉護士長發給她的寶寶視頻,端起茶杯。露在袖子外的一截手腕又白又細,血管清晰可見。
韓研的視線在她的手腕上停了好一會兒,低聲說道:“要不要繼續學業?”
“嗯?”陸沉星終於轉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你大二時辦的休學,繼續學成學業吧。”韓研說道。
“我辦了退學手續 。”陸沉星說道。
“那再考。不然的話,你還是要回電台去工作。”韓研拿出手機,翻出好幾所國外的大學給她看,“你看,這些學校都挺合適。氣侯好,環境好,學校也不錯。”
“不去,我不出國。”陸沉星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我有孩子,我就算要學,也是在郴海。而且我絕不辭職。”
“唐冬冬那種人都能當副台長,那種地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韓研不解地問道。
“唐冬冬當副台,與我有什麼關係?”陸沉星反問道。
韓研和她對視片刻,搖頭:“因為她比不上你。”
“比不上我,卻比我混得好的人多得是。比我強卻又不如我過得好的人,也四處可見。這不是挺正常的嗎?你怎麼關心起我的工作了。把你的車廠開好,把你媽媽照顧好,別在雪天騎摩托車,別超速,別橫衝直撞。”陸沉星扳著手指頭數落道。
韓研的眼睛越來越亮,小聲問道:“關心我?”
“我關愛世界和平。”陸沉星抿了抿唇,輕聲說道:“想當我哥,就好好當。其餘的事別想。我不會給孩子找後爸。”
韓研怔了片刻,無奈地說道:“你想得可真遠……”
“沉星,小研,來吃飯。”蔡帆羽從外麵進來了,招呼二人去餐廳。
她要遵循老傳統,淩晨一過就吃年夜飯。
藍眼睛他們是第一次在中國過年,感覺挺新鮮的,加上別墅在偏郊區的地方,鞭炮焰火都不在禁放區, 所以早早地就蹲在門口準備放鞭炮了。
蔡帆羽給陸沉星買了幾箱子的焰火,韓研全擺在花園裏,一個一個地點著。
陸沉星披著一身厚實的大衣,站在花園裏,仰著頭安靜地看著五彩斑斕的火花在夜空中綻放,七色雨紛紛揚揚飛落。
“我要許個心願,新年之後,我女兒沉星和一雙小外孫從此一帆風順,萬事如意,吉祥相伴。”蔡帆羽雙手合十,虔誠地往煙火騰飛的方向拜了幾下。
陸沉星往她身上靠,皺了皺鼻子,小聲說:“你也是,我們都吉祥如意。”
——
別墅外,薄非霆的車靜靜地停著,他放下車窗,伸在車窗外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煙頭的火在風裏明明滅滅,映在他烏幽的深瞳裏。
鞭炮聲徹底安靜之後,薄非霆發動車往大雪飛舞的前方駛去。
手機一直在響,餘雅在催他回去吃年夜飯。老傳統,老太太為中心,薄家上下的親戚都聚在酒店。
現在就差他一個人了。
如果陸沉星此時坐在他的身邊,這才算是一個完整的新年。
車在十字路口時停下來,幾秒後,掉頭往醫院開去。他要去陪孩子。
大年夜的醫院,病人空了一半,沒回去的要麼是家遠想節省路費,要麼無家可回。
薄非霆直接上了樓,站在玻璃窗前看著呼呼沉睡的一雙兒女。
現在七個多月了,身體各項指標正往好的方向發展。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可以出院了。陸沉星為了照顧孩子,也得跟他回家吧。三年……這個期限她要怎麼算?難道是想把孩子帶回她那邊去?
他微微擰眉,叫住了護士,詢問能不能進去看看。
護士帶他去換上了無菌服,進了監護室。
“手從這裏伸進去,可以摸一摸他們,可以和他們說話。”護士演示給他看。
他有些笨拙地把手從保溫箱的圓洞伸進去,猶豫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落在孩子的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