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你不在勤政殿伺候太子,跑這兒幹什麼?”
因著前方就是公主,是以秦淮安並沒有抬頭,隻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立著。
聞聽公主問話,再次彎腰抱拳,隙間眼角餘光掃向了李蠻惜,正巧和一直看著他的李蠻惜裝個滿懷,觸及卻也隻一瞬間。
“奴才回承乾宮給太子拿些日用品,擾了公主雅興,還請恕罪。”
“無妨,既如那我們便一並回吧。”雲溪抬手,輕輕一擺,李蠻惜趕緊上前,扶住。
“太子這一病,本公主也憂心不已,茶飯不知其味,看今夜月涼如水,便想著出來走一走,緩緩心情也是好的。”
“公主護兄之心,奴才不及萬一,實在慚愧。”
這秦淮安一加入隊伍,李蠻惜和小太監就自動後退,把第二的位置讓了出來。
“嗬,秦公公不必如此,你我立場在這件事上本無衝突,還有,上次之事還要多些公公的出手。”
說道這兒,雲溪特地抬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小太監。
秦淮安明了,一並回過頭去,卻把沉沉的目光落在了李蠻惜發頂。
剛才他們主仆二人的話他都聽見了。
自他們出了扶桑殿,他就知道了,取東西是假,正巧也卻是有假。
這次巧遇,不過是他安排的,隻是最初,他從沒想過現身而已。
回來時,就遠遠的看見了他們,便順勢就不聲不響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原本想多看她幾眼,哪怕隻是遠遠的,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也好,至少能解解他心頭的相思之苦。
卻不想,聽到了公主要帶她出宮的想法,終是沒忍住,亂了心。
雲溪生性淳善,凡事都不會做絕,身份尊貴不說,還遠離皇宮這個的是非之地。
既然公主願意還她自由,那她定是會同意的吧!
相比於在宮中步步危機,外麵的世界似乎更加自由,更加惹人向往。
秦淮安忍住心間澀意,垂下眼睫,原本就低啞的聲音,越加低沉了。
“公主放心,奴才都懂,今兒酉時,皇上請太醫又為太子診治了,太醫說了,太子醒來,就在這幾日。”
秦淮安眸子輕閃,再次往雲溪跟前湊了湊,“煩勞公主多留心著點汪總管,近幾日奴才無異間發現他一個秘密,甚是有趣。”
雲溪頓住腳,回頭看看離自己還有些距離兩人,悄悄問:“發現了什麼秘密,秦公可說來一聽。”
公主停下腳步,秦淮安自不敢越過主子上前,他亦是跟著停下了腳步。
漠然的眸子放空,注視著自己腳下那一小塊石板,唇角掛著的得體的笑容,半垂著頭,不在言語。
雲溪等半天不見秦淮安的下文,深深的看了他兩眼,這才繼續朝前麵走去。
這宮中所有人都知道,汪有才是她母親的人,秦淮安自然是對太子忠心無二,他這般說是為挑撥還是隻是提個醒?
公主一動,秦淮安也緊隨她抬腳,兩人始終保持著統一的節奏。
“這算是本公主幫太子的回贈嗎?”
“公主覺的是就是吧。”秦淮安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半合著眸子,那張毫無變化的臉上,任誰都窺探不到他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