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仙子果然好大威風,便連坐騎也如此惹眼,不過貴門弟子此時何處?莫非仙子憐香惜玉,將弟子藏了起來?”司空鼎不冷不熱道。九合門與玉卮宮素來關係不善,司空鼎也揪住機會,出言譏諷一番。
“司空門主說笑了,隻不過孩兒們另有要事在身,因此耽擱了些時辰,很快便要來了。”裘仙子也不著惱,隻是淡然笑道。說罷便緩緩降落在台上,縱身一躍,輕盈落地。那麒麟極是乖巧,安安靜靜趴在一旁。
司空鼎冷哼一聲,偏過頭去。左夢塵卻是瞟了裘仙子一眼,微微蹙眉。
張青細細打量裘仙子,卻見她麵容好似蒙上一層薄薄的輕霧,美醜莫辨,隻是那曼妙身段倒是令人遐想聯翩。
“阿彌陀佛,如今便隻剩下化施主一人未至了。”智善仰首望天,拈須笑道。“化老鬼每次都來得這般晚,真讓人心煩。”司空鼎頗為不耐,粗聲道。左夢塵沉聲道:“勿急,再待多一會不妨。”
又待得一會,已是時至正午,眾人雖嘴上不說,卻已隱隱開始騷動起來。張青百般無賴之下,與黃伯符等人侃起大山,又知範秀靈乃是為追尋張耀宗,死纏爛打而來,又少不得狠狠取笑張耀宗一番。正自笑鬧間,轉頭突見左夢塵軒眉緊鎖,正與司空鼎及智善主持商量些什麼。
忽聽遠處轟隆一聲巨響,似是爆炸聲,但這聲巨響過後又複歸於岑寂。少頃,便見一名中年道士腳踏祥雲而來,臉色鐵青,青色道袍上有些破損。“化老鬼,怎地這般狼狽?”閣皋嵐咧嘴笑道。
這名被眾掌門稱之為化老鬼的中年道士便是宮觀宗主化承憲。他冷哼一聲道:“哼,路上遇到幾個魔崽子,被纏住一番手足罷了。”
左夢塵臉色越來越沉重,一語不發。智善雙手合十,笑道:“善哉,人既然已到齊,這便可以開始了。”
“等等。”左夢塵忽然出聲道:“此處可能已被魔道發現,現請各掌門率門下弟子立即離開!”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嘩然。卻聽有人突然笑道:“魔崽子算個屁,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引來眾人哄笑。
張青轉頭望去,這說話之人正是任英,滿臉帶笑,後麵跟著瓊夢吟及藍落冥二人,不由微微一笑,暗忖道:“這小子果然是個莽人。”
閣皋嵐一張老臉笑容滿麵,手中兩個金球輪轉如飛,眨巴眼睛道:“左掌門這話的意思,是指六派之中出了叛徒?”
左夢塵頷首道:“可能性極大,如今事不宜遲,應該立即轉移位置。”話音未落,卻聽裘仙子輕笑一聲:“左掌門如此小心行事,難道不怕被魔道恥笑,說我們正道門派見了魔道就要夾著尾巴逃走,無端滅了自家威風麼?”
司空鼎冷笑一聲:“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裘仙子孤身寡人一個,自然能灑脫於世外,豈是我等俗人能比較的?”裘仙子也不生氣,隻是將頭側過,遙遙望天。
化承憲接口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正派高手未及此處,照我看便依左掌門所言,逐派撤退為是。”宮觀宗論實力乃是正派翹楚,為其餘正派仰望。眾人見化承憲開口,也無其他異議。
忽聽桀桀一聲獰笑,一把沙啞聲音道:“嘿嘿……甕中捉鱉,甕中捉鱉……嘿嘿,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這道聲音好似隨風而來,方位難辨,彷佛耳邊低喃,卻不見其人。左夢塵雙目精光激射,翩然而起,浮沉虛空而立,冷然道:“宇文離宸,你們黑風宗又來湊什麼熱鬧,不怕惹上一身臊麼?”
宇文晟聽聞一愣,頓念起殺父之仇,心頭驀地澎湃不已。又聽宇文離宸陰測測笑道:“左老頭,你如今也是自身難保,又何必出言恐嚇,隻怕今日你的徒子徒孫全部要葬身此地!”
化承憲仰天長笑道:“笑話!就憑你這廢物?”宇文離宸道:“老子自然不會那麼蠢,獨自一人前來。不過老子可以告訴你,魔道除了穀殄彌之外,盡皆攜高手前來,老子不過打先鋒探探路,他們約莫一炷香便能至此,嘿嘿……”
話音未落,卻見左夢塵右手虛空一擬,掌中迸射一道金色激光,擊向一處空地。突聽一聲慘嚎,那處空地倏忽遁出一道黑影,正欲逃離。左夢塵身形一晃,已將那黑影提攜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