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冷笑一聲,道:“冠軍侯,你高高在上,哪裏知道邊城疾苦?邊城貧窮,原本就沒有多少油水,我丈夫身為城主,也隻能靠著一點微薄的薪俸過日子。可是現在,城主府居然要拿錢倒貼,早已經入不敷出。現在,他還在城主府宴請你,一旦你離開邊城,城主府上上下下,都要上街要飯了!”
杜夫人說得真切,周然也聽出了一些門道。
“城主府拿錢倒貼?倒貼什麼?”
杜夫人打開了話匣子,自然不會再有所隱瞞。
“還不是稅務司那些人,城主府要將得到的錢,上交給稅務司,所以才越來越窮!”
“稅務司?景國哪來的稅務司?”
周然一頭霧水。
雖然自己對景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景國的國家機構。
景國各城邦,向來高度自治,城邦自負盈虧,並按時向國家上繳稅收,景國之內,根本就不存在稅務司這樣的部門。
“清風居士,是慶國的稅務司。”
林軒小聲說道,他是商人,對稅務司的事情了如指掌。
杜夫人也聽到了林軒的話,又道:“沒錯,就是慶國的稅務司!慶國自從新任國主上任之後,大權獨攬,剝奪了各城邦權力!稅務司是直屬於慶國國主的機構,為國主收取稅務,他們不僅收自家的稅,還收鄰國的稅!”
“豈有此理!”
周然將酒杯丟到了地上。
邊城是景國城邦,慶國稅務司居然敢來邊城收稅,真是膽大包天。
杜文邊見周然動怒,連忙跪在了周然的麵前。
“冠軍侯,我這也是無奈之舉!邊城地處偏遠,要是慶國大兵來犯,景國遠水解不了近渴,到時候隻怕生靈塗炭!所以我才以城主府的錢來補貼稅務司的稅收,這也是為了邊城安寧,外域、內域的商賈能夠安然做買賣!”
周然麵色一沉,道:“蒹葭關一戰,景國軍隊大勝而歸,你身為邊城城主,卻做下窩囊之事,真是給景國丟臉!”
“冠軍侯饒命!冠軍侯饒命!”
杜文邊不住的磕頭,頭都已經磕破了。
杜夫人也不再責備,開始為杜文邊求情:“冠軍侯,國弱則民弱,如果景國外交強勢,我丈夫又怎麼可能受人欺辱?這一切,都是國主大人不作為造成的!”
杜夫人當眾詆毀國主,周然並不怪罪,反倒看在她的麵子上,對杜文邊網開一麵。
“杜城主,看在你妻子的麵子上,我暫時不處置你,可是你為慶國稅務司送了這麼多錢,必須要回來!”
“要回來?怎麼要回來?”
杜文邊戰戰兢兢,送出去的錢猶如潑出去的水,又怎麼可能要得回來呢?
“不用擔心,這一次,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不將錢全都要回來,你這個城主,也不要再當了!”
周然態度堅決,杜文邊無奈,隻能夠宣布宴會停止。
隨後,杜文邊就帶著周然,來到了慶國稅務司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