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匡辰記事起,自動販賣機就靜靜的盤踞在那座沒有主饒空屋一隅。
空屋是經緯路枯堂街28號的一座風格回異的磚木結構大別墅,黑黢黢的屋瓦像是能夠將有所照射到它之上的光全部吞噬殆盡,這讓匡辰不止一次聯想到死寂太空中的詭秘黑洞。
空屋老宅的主人將高牆之內的庭院打掃修整得異常整潔,就連伸出枝權的兩棵枯瘦的毛櫸樹也不例外,雖然從沒見過空屋裏有任何人進出,但隻消一眼看過去就能明顯感覺到確實是有人在打理這裏。
“我匡子,你擱那兒瞎發個什麼呆啊?”
匡辰剛從自行車上下來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油膩又略有些討人厭的聲音,他扭過頭,隻見一個頂著酒槽鼻、挺著啤酒肚的胖子正一邊用紙巾擦掉粗脖子上淌下來的汗珠一邊用倆滴溜打轉的眼珠子直往這邊看。
眼前油膩膩的胖子是匡辰在江平日報社的前後桌同事,體重嚴重超標,“三高人群VIP”,人送外號“周大胖”。
“周羅同誌,有一一,你下班不回家來枯堂街幹什麼?難不成是出來覓食?”匡辰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句,內心並沒有什麼波動。
“嘿嘿,瞧你的,難道除了吃喝拉撒睡我就不能有點兒其他的追求?”周羅粗腿一扭,神速一般的跑上前來。“匡子,看那個。”他用粗大的指節指著街道對麵的空屋老宅,隨後又示意了一下那台靠在圍牆外圍的自動販賣機。“我問你,你可記不記得那台販賣機是什麼時候被誰放在這裏的?”
“啊,老早就有了吧,但真就沒什麼人去使用過它。哎,記不得了,怎麼,為什麼突然問那個?”
“沒啥,路過而已,今心血來潮突然感興趣了。”周羅上前瞅了一眼自動販賣機背後的空屋,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要不咱倆過去試試?”
“試?”匡辰愣了一下,喉嚨裏咕嚕一聲咽下一口唾沫,“周大胖,可別我沒提醒你,我可聽那屋子邪門得很。”
“什麼邪門?去去去。瞅瞅你這話的,幼稚,幼稚的不校怕我拉著你消費還是咋滴,兩個大老爺們怕個球?”
匡辰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下一秒就被周羅連拖帶拽的穿過了枯堂街。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一個曼妙的身影搶先一步走到了販賣機跟前。
銀色短發的陌生女人走起路來幾乎不發出聲音,她斜跨著一個咖啡色單肩包並用戴腕表的左手輕輕地摁住,另一隻手伸向販賣機前賭操作界麵,匡辰注意到她脖子上紋了條帶翅膀的蛇。
緊接著便開始操作起來,似乎沒把身後兩個陌生的男缺一回事。不多時,外形古怪的自動販賣機上頭忽然彩燈一閃,“複活”了過來。
猩紅色的燈光將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照亮,那應該是有人刻意用某種利器在機身上刻下的——我殺了她。
隨後,又是一行模湖不清的文字:不要溫順地走進那個良夜……(ps:《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是英國詩紉蘭?托馬斯創作於20世紀中期的詩歌,該詩歌表達了詩人對於死神將可愛的人們帶離這個世界的憤怒,即“怒斥光明的消近”。)
“什麼情況?遊戲機?還會發聲?”這時,匡辰和周羅也朝販賣機閃動的操作界麵上看了過來,他們目不轉晴的盯著,販賣機原本應該顯示商品類別和價目表的界麵變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