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1 / 2)

阿九怔怔的模樣,到底還是叫人心疼,尤其魏紫也算是看著阿九長大的,更是狠不下心怨怪。畢竟即便陸老夫人這病的根源是因為阿九的終身大事,但是說到底,確實阿九也實在無辜。因為這一切,她也隻能被動接受,毫無半點道出自己意見的自由。賜婚呢,即便是世家也不好直接拒絕,駁了皇室的顏麵,更何況像陸家這樣靠著科舉起家的,雖然立身之本還是靠著自身的才能,但是君命卻也不可違。

是以,看著阿九瞬間垮了的臉,魏紫立刻便換了語氣:“其實,此事莫說是姑娘不知情,即便是大爺大夫人,也是不知道的。”見阿九瞬間驚住了的神情,魏紫便也隻是一聲無奈長歎,而後搖搖頭帶了幾分落寞:“因為老爺老夫人勒令決不能叫蘇州那邊知道,從前奴婢也不懂,還問老夫人呢,老夫人說隻有當你為人父母之後,才能真的理解這種心情。以前是真的不解的,直到有了小劄過後,身為人母,所有不好的奴婢都不願讓孩子之道。所以,姑娘無需自責,老爺老夫人也是出於這樣的心情考慮,更何況啊,這本就與你無關,有些關心愛護乃是人的本能。”

魏紫的安慰終究未能將阿九的心緒轉好,畢竟她距離為人父母的那一天,想必也是遠得很了。而這,都還是建立在有機會的情況之下,如今的局勢之下,盡管信王並不再是從前那個備受寵愛的小王爺,但是身為其前未婚妻,終歸婚事上也艱難了。縱然阿九自己還挺享受這樣的狀態,畢竟想嫁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任何可能,還不如就這麼維持著眼下的狀態。自己舒坦,也不必接觸那些不必要的煩惱。

但饒是如此,阿九也能想到祖父祖母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心理不肯叫遠在一邊的兒孫知曉此事,怕的就是知道了過後,如現在這般自責愧疚。阿九當然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但是就像魏紫說的那般,知道與深有體會還是不同。阿九無法想象為了孩子自己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但是也是因為無法想象,心中對於祖父母對於後輩們的慈愛更加感動。

一時間,阿九覺得任何語言都不能表達自己此刻的內心,有淚蓄於眼中,且越來越多,直擠得眼睛生疼。阿九知曉淚意湧上便難以抵擋得住,是以,強忍著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迅速地低了頭,趁著無人覺察飛快地擦掉了一顆滾落出來的淚珠兒,而後笑了笑:“我需要做點兒什麼呢?”

目光四下看看,以掩飾自己哭過的痕跡,隻是盡力以輕鬆的態度麵對所有的一切,阿九盯著魏紫已經準備好的一切,將台麵都擺的滿滿當當的。頓時錯開了魏紫投過來的關切目光,真誠發問:“這些都是要給祖母用的嗎?”

阿九這些動作,將掩耳盜鈴表現得活靈活現。隻是或許不相熟的人尚且不能發現,但是熟悉她的人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魏紫其實算不得與阿九有多熟悉,但是卻也是看著阿九長大的,算是半個長輩了,是以,瞥了一眼阿九故作輕鬆的神情,知曉自己的勸慰她壓根兒就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