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幾日,江尋便讓錦瑟的經理對外掛出了近來幾日不營業的消息。對於婚宴場所,他親自設計布置,每一處角落都彰顯著霸氣與恢宏。
他向來不崇所謂國外婚禮上的聖潔,他想要的是贈予錦瑟豔羨了古往今來的十裏紅妝。
江尋要去觀看婚禮場所的布置,被江尋拒絕。他說:“小朋友,去看了可就沒有驚喜了。”
“我此生最大的驚喜就是嫁給你。”說情話,江尋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比不過錦瑟。
對於嫁衣,在江氏上次的新品發布會上,江尋便已說過。可是當他們將它送到錦瑟的麵前時,還是驚豔了她的雙眸。
這件嫁衣在江尋的反複修改之下,既保留了它原本應該有的大氣,又配合著錦瑟的性格,在鳳冠之上,增添了屬於錦瑟那份俏皮。兩者與錦瑟相容,裝扮出來的是一位眉宇明媚,氣質得體的待嫁姑娘。
江尋的新郎禮服則是經過改良之後的士庶巾服,窄口的袖子,束腰封的黑色長衫,為了增添喜慶,還特意在衣衫的下擺手繡了一圈紅色的起伏高低不等的圖案,身著長衫的江尋,就如同將他氣質裏麵的那抹清幽拉了出來,恍若從清冽山間而來的書生少年。
錦瑟站在唐家的二樓看著他,如此模樣的江尋,在她的眼眸之間倒退回了當年。他有著站在講台上口若先河的輕舞飛揚,也是帶著她到各色小吃店胡吃海喝的鄰家男孩,更有著在自己鍾愛領域光芒的桀驁不馴。
錦瑟想要下樓,卻被雲舒楊寧等人推回了房間。人生就這麼一次折騰江尋的機會,他們又豈會放過?
唐瀟則站在樓梯間,雙腳岔開的站在欄杆上,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攔住了江尋等人的去路:“江尋哥,要帶我姐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說。”
“你說,我姐姐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韓斯年搶答:“這還用問。唐脈小時候最喜歡的不就是跟在江尋身後嗎?”
“不算。不算。必須要江尋哥來答。”
江尋極為耐心:“那你再問。”
唐瀟想了想,抬頭望向二樓,楊寧從門縫裏麵探出腦袋,對著下麵吼道:“江尋,你算下錦瑟頭上的鳳冠有多少顆珍珠?”
江尋脫口而出:“77顆。”
七十七顆珍珠,代表著錦瑟七月初七的生日。鳳冠上的每一顆珍珠都是他親自挑選,親自鑲嵌上去,自然了然於胸。
“那你再數數錦瑟有多少根頭發?”雲舒故意發難。
江尋聲音猶如泉水,發出的叮咚聲響:“萬縷青絲,獨取一瓢。”
正當他們還想問什麼的時候,韓斯年與秦淮兩人一人架著唐瀟的一隻手臂,將他從樓梯上拉了下來。他看著江尋朝著二樓而去,大聲喊道:“把門關好,別讓他搶走我姐姐。”
沒有人注意到,唐瀟說這句話時,微微泛紅的眼眶。盡管他知道錦瑟與江尋結婚之後,仍舊會住在他們隔壁,可終歸成為了兩家人。而他也無法像小時候那般,隨時隨地的跟在錦瑟的身邊,他甚至無比懷念錦瑟為自己補習的你那段時光,也會怨鬧自己當時的不懂事。他一直相信他們能找到姐姐,唐脈一定會歸家。他不曾想到的是,不過才找到,唐脈卻要嫁人了。
江尋被她們死死的攔在屋外,韓斯年與秦淮也放開了唐瀟,跟了上去,手裏的紅包不停地往屋內扔去,全都是裝的滿當當的。可仍舊無法為江尋換來一條通途,帶他走向自己今生唯一的新娘。
唐瀟站在下麵,看著江尋與屋內的人鬥智鬥勇,沒有了想要參與的心情。他隻是獨自一人默默地坐在角落,所有的歡聲笑話都在徒增他心底湧起來的感傷。
當江尋走過楊寧她們的一道道關卡,將身著嫁衣的錦瑟抱著走出房間,來到父母麵前,按照該有的禮節習俗奉茶、稱呼改口。
女兒出嫁,父母很難有不落淚動容的。這一儀式,除了代表喜慶,還隱藏起了往後的聚少離多。顧之薇與唐淳都未能抑製住的情感,甚至唐淳似乎比顧之薇還要哭的洶湧。他緊緊地拉著錦瑟的手,那般的不願將她交付到江尋的手中。雖然,他們都知道江尋會對她很好。可惜,父母對於兒女天生的那份疼愛與不放心,在何時何地都是不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