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末的江城市,夏日清晨,暴雨前的天氣異常悶熱,城中的龍鳳河一於往常平靜的流淌,沿街的房屋低矮陳舊,上班的人潮伴隨自行車鈴鐺聲,而隨處可見眼青年男女身穿喇叭褲,戴蛤蟆鏡,年輕的臉上透著清純。伴隨著港台流行歌曲在大街小巷的上空飄蕩,古老與新潮形成鮮明對比,交織在一起,整個的彌漫著一種莫名的躁動。
在上班的人流中,錢國富衣著簡樸,高大健碩,快步如風,是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一股年輕人少有的成熟,顯得與眾不同。
錢國富出差半個月,昨晚才到家,一早就來單位上班。走進江城副食品公司大院,看到辦公樓前的宣傳欄上,張貼了一張知青經理部對內承包方案的“招賢榜”,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一眼不眨地細讀起來。
“錢國富,幹嘛呢,心動了?”耳邊響起拿腔拿調的聲音。錢國富不轉頭,聽到聲音就知道是同事王鬆。
“隨便看看,不可以啊!”錢國富沒好氣,懟了回去。
“可以----,你有錢承包嗎?窮鬼!”王鬆拖長聲音,咕隆了一句,後麵二個字壓低了聲音。
錢國富回頭瞪了王鬆一眼,顯然是聽到了。
王鬆縮了一下脖子,感受到一絲涼意,抬腳趕緊離開了。
錢國富與王鬆是中學同學現在又是同事,按說關係應該不錯。王鬆的爸爸是區警察局的領導,又是獨生子,驕傲慣了。而錢國富家裏經濟困難,老是穿舊衣服,王鬆沒少挖苦嘲諷。錢國富會功夫拳腳,王鬆沒少吃苦頭,也隻敢在嘴巴上說說。後來,校花徐曼麗看上錢國富,王鬆認為是挖了他的心頭肉,由此結下了梁子,成了死對頭。
錢國富知道江城市副食品公司知青經理部是為了安置公司職工家屬和子女而設立的,由於物資供應方麵沒有計劃內指標,成立至今一直是靠市公司養著。還因為知青經理部的職工大都與公司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管理難度大,經濟效益長期不好。
如今,經濟改革市場逐步放開,市公司自身都難以為繼。為了卸下這個包袱,公司曾經實施對內經濟責任承包。市公司總經理胡國富主持修改了三次方案,最終方案是以三十多個職工拿生活費下崗,對市公司內部租賃承包,承包人所得資源是經理部經營資質、原有銷售渠道和兩個門麵房。
政策是一次次大幅度優惠,仍無人問津。原因很簡單,在單位上班,旱澇保收,平平穩穩,沒有必要當風險,去市場裏麵找錢,低頭下四去求別人,也拉不下麵子。
上班後,錢國富快速的辦好了出差報賬,以及貨單交接手續。馬上約了熟人諶玲,她是經理部的職工,同為廠礦子弟的,實地了解情況。
諶玲,二十六七歲,燙了大波浪發型,身穿細花連衣裙,高挑豐滿,皮膚白皙,丹鳳眼放射光芒,有女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