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大坑裏綠油油的一片,葉恒又再度低下頭,看看自己腳邊那一灘黏糊糊的東西,其實也談不上有多粘稠,更像是常年浸泡在水中的苔蘚,透著微微涼的濕氣。
他把先火折換到左手,高高抬過頭頂,右手則伸出食指,在腳邊劃拉了一下,沾上一點腳底踩著的苔蘚,舉到兩眼前觀察。
不出所料,手指頭沾染上一塊毛茸茸的東西,略微的潮濕,與生長在潮濕地方的苔蘚無異,可周圍異常的幹燥,除卻腳下這一塊苔蘚,以及那個大坑之中的以外,其他地方皆是幹燥無比,即便是有苔蘚,也已經幹枯得不成樣子。
看樣子這裏已經很久沒有流水了,否則其他地方的苔蘚不可能幹枯成這個樣子,幹巴巴地鋪在青銅地麵上,可自己腳下的這一片苔蘚該如何解釋,以及巨坑裏麵的苔蘚?
為了看得更清楚,他又站起來,朝前走了三兩步,直至左手中微弱的光照覆蓋眼前整片的地界。
他清楚自己在何處,一路來見到的怪力亂神多了,實際上心性也會隨之改變不少,此時的葉恒麵無表情,揮動手裏的先火折,以便能看得清周圍的東西。
這哪裏是塗鼎嘴裏的大坑啊!
看成大坑,或許是因為光亮角度的問題,在微弱的先火折下,很難看清遠處的東西,圓形的光斑找到眼前的水渠,恰好形成一個大坑的模樣,再者觀察的位置不同,誤判也是正常的。
眼前的水渠,目測大致有十來個饒寬度,深度更是難以琢磨,通體仍是青銅鍛造,與周圍的青銅相接壤,一幅渾然成的模樣。
一個玄龜模樣的青銅器吸引了他的目光,偌大的玄龜,匍匐在水渠中央,水渠之中呈半圓彎曲,而這玄龜正正方方立在溝壑中,一派仙家神獸模樣,器宇昂藏。
他一下子動零心思,把幾近黯淡的先火折立在水渠邊緣,牢牢卡住以保證水渠之中有足夠的光照,隨後他拍拍手,撣去一路來的晦氣,兩條腿先下,身子緊跟其後,直到兩隻腳能碰到水渠的邊了,身子穩固了,兩隻手再緊緊扒拉住水渠邊上,再接著像下滑梯那樣,雙手一鬆,整個人就沿著水渠邊上的圓弧落到了其鄭
下來了,葉恒又撣撣身上的灰塵,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屹立在水渠正中央的青銅玄龜上,哈喇子流了一地。
沿著水渠正中央朝前摸索,先火折的亮光正巧把青銅玄龜照亮,伴隨著“簌簌”的腳步聲,一塊塊鋪滿青銅地麵的苔蘚被他踩得西零八落,紛紛破碎。
三兩步的距離,不長,再者他那逐漸加快的步子,沒個眨眼的功夫,葉恒的手就已經搭在玄龜身上了,還不時地發出“嘖嘖”兩聲以表驚奇,手仍在玄龜左腳的鱗甲上摸索,意味深長地看著青銅玄龜。
眼神僅是停留了十餘秒,看得多了,不知為何,便覺得淺了俗了。為此,葉恒頹然歎氣,偌大一隻青銅玄龜,搬也搬不走,打碎了抬走更有如癡人夢,這種寶貝玩意兒,帶出去了肯定有人會出高價買啊!但是弄不走,隻能幹巴巴杵在原地,看著單流口水,可不就覺得俗了嘛!
無奈,繞著玄龜走了好幾來圈,最終手在玄龜背上拍了兩下,擺手告辭了。
下來容易,上來其實起來也不難,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人就站在水渠岸邊上了。
又盯著青銅玄龜看了幾眼,葉恒很自覺地咽了口唾沫,不經意間回了個頭,看了眼背後那白玉南門,自覺地移開了目光。
水渠的兩邊,包括水渠當中,僅是方才那種綠意盎然的苔蘚,但和方才他踩到的那些苔蘚來看,自己先前的判斷明顯有誤差,水渠裏的苔蘚也是幹巴巴的一片!
水渠幹涸,可以斷定,這周圍根本不可能有水!
那自己剛才踩到的那濕漉漉的是什麼?
細思極恐!
在他心裏,有了稍稍的猜測,或許這些黏糊糊的苔蘚,是有冉足過的痕跡,仔細觀察,每一處潮濕的苔蘚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步,或者恰恰正好是一步的距離,不知從何起,自己腳下的也絕非終點,如此可以斷定,這人也可能是走水路來的,而且肯定在來的路上被水打濕了,這才會導致每一步都會使得腳下的幹枯苔蘚再度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