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帶著沉悶,昏暗的光線更是讓人喘不過氣。
她撐著胳膊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
這房間地方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都有。
想起了暈倒之前的事,她落寞絕望地垂下眼。
不用想,他肯定在外麵落了鎖,不準她出去的。
沐傾顏想不通為什麼他突然變成了這樣,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不是嗎?
她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有些渴,想下床倒杯水喝,腳剛一動,便聽到清脆的撞擊聲。
沐傾顏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幾秒後,猛地拉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看著冷冰冰的銀製腳銬,現實和記憶中的場景重疊,她抿緊了唇去抓那銬子,使勁去掰,試圖把它從腳踝上脫下,但縱然把手心和腳踝勒得全是紅印,磨破了皮,腳銬還是紋絲不動地緊緊錮在她腳上。
血漸漸滲出來,染上泛著冷光的銀銬,沐傾顏緊蹙著眉,轉而去扯那鏈子。
半響後,她終於崩潰似的在床上使勁狠狠拉了幾下腳,哪怕死死壓抑著內心的各種害怕和反感,她最終還是沒辦法再繼續冷靜下去,下了床跑到樓梯口,仰頭看著高高的樓梯和連接著最上麵一層台階的緊閉著的門,大喊:“陌禦塵,你放我出去!”
房子隔音效果一絕,沐傾顏喊了一會兒就沒力氣了,蹲坐在樓梯口,頭靠在牆上,兩隻手無力地抓著冰冷的樓梯把手。
她的通訊儀和手機都被他拿走了,身上也沒有任何通訊工具。
多年前的她不知道他的病,被他囚禁,崩潰的同時心裏也開始恨這個男人,恨他怎麼能把她當成一個玩物一樣囚禁,當時若不是懷了瞳瞳,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精神崩潰跟這個男人同歸於盡。
可現在,曆史再次上演,她害怕憤懣的同時,已經生不出對他的埋怨和恨了,心裏隻有濃濃的無力感。
頭頂上方傳來動靜,沐傾顏動了動身子,然後緩緩抬頭,看著男人一個台階一個台階慢悠悠地下來。
他背後沒有光線,房間裏的燈光隻能勉強給他打個側影,他整個人看來像是地獄使者。
走到她跟前,陌禦塵看了眼她的狼狽,視線從她蒼白的臉滑到她出血的腳踝,眉宇沉了幾分。
但他沒像往常一樣趕緊處理她的傷口,而是不嫌髒地坐到了離她最近的那層台階上。
他長手長腳,坐姿隨意,泛著懶散。
她不說話,他就也不說話,仿佛兩個人隻要這麼安靜地待在一起,他就滿足了。
許久後,陌禦塵從口袋裏摸出她的手機,遞給她,啟唇:“你跟糖糖父母說一聲,我一會兒把她送回去。”
沐傾顏抿唇,想到還在外麵的糖糖,沒有動。
她看著他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掌,啞著聲音問:“你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關到沒有人再知道你的存在。”
沐傾顏冷笑一聲:“你怎麼不說把我關到地老天荒,關一輩子,關到我死?”
陌禦塵拿著手機的手抬起,黑色的機身襯得他膚色更白,他用手機的一頭挑起她下巴,和她深深地對視著,將自己的黑暗思想**裸地攤在她麵前:“我的確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