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雨來得太急,那個小坡離宿舍樓也較遠,回來的時候又比較晚了,因此,跑回宿舍的時候全身已經被浸透了。
到了她宿舍樓下,我們相互交換了宿舍的電話,她說:“別想太多,感冒了告訴我,我陪你去看醫生。”
“這叫什麼話?你才感冒呢!”我說。
“嘿嘿,別不信,回去了試試看,就你這身子板,別死了才叫幸運。”她冷言冷語嘲弄道。
我沒聽她說完,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已經跑回路中央了,邊跑邊想:“媽的,要是真感冒了,老子借你吉言,這黴運算是倒到家了。”不過她所說的並不是毫無依據,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而她的語言很可能會成真,想到此,心裏默念道:“算了,病就病吧,興許真如她所言,誰曾想可能會塞翁失馬呢?用這一次生病換來幾多時日的自我空間也不錯。”
於是,心裏稍有慰藉後不再生她的氣。
12
回到宿舍,將衣服都換洗,坐在椅子上悠然地望著陽台外瀟瀟暮雨,這番意蘊兼備、神形俱佳的景象若是無心賞玩,隻當又一次自然規律的發生,不免讓那些雨失望了。
這個時候,藍顏也像我一樣,怡然自得地倚在靠椅上這麼沒心沒肺地任由時光流逝麼?我想站起來去給她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卻又覺得太冒失,這樣莽撞的舉動還不知她會認為我是何居心呢!將有將無的念頭在繈褓中被摧毀,我便隻有乖乖地享用眼前所擁有的,繼續和那些不知時月的雨點做伴。
倏然,有人急急忙忙地敲宿舍的門,我站起身去開門,隻見文暝哆嗦著濕透了的身體竄進來,雨滴沿著頭發往下墜。幾天不見,不知他在外麵發生了什麼變故,再加上淋雨的緣故,這文暝變得有些憔悴了。臉上毫無血色,慘白的皮膚叫人難受。
“你這幾天去哪了?我和惡霸還怪擔心你的。”我平心靜氣地問。
“沒去哪,就是和朋友一塊去玩了。”他迅速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用毛巾使勁地擦著頭發,然後換上全新的衣服,神氣煥發了許多。
“阿嚏!”我本來還想再問下去,豈知一聲噴嚏鬧得我不僅忘了詞,還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又感冒了?”文暝問道,順而把髒濕的衣服都放進桶裏。
“不……阿嚏……不知道,可……阿嚏……可能是吧。”我是真的感冒了。
文暝嗤的一笑,說:“真的感冒了,去快去看醫生吧。”這是自開學以來第一次見到他的笑臉,我不禁啞然無言,就連頻頻作怪的噴嚏也忘了胡鬧了。
“怎麼了?”他問。
“沒,沒什麼,嗬嗬,我得去看醫生了。”找到了借口我走開去。
文暝做完這些,又出門去,我也不問他去哪,這是不便透露的,不論是什麼。他剛把宿舍的門關上,我才想起來藍顏說過,如果感冒就給她打電話的。該不該打這個電話呢?我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在她一介女流麵前示弱呢!而內心又有一種聲音在作祟,它強迫著我在踟躕良久之後終於拿起掛在牆上的電話,撥了號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