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失笑,“詩詩,咱家隻有六個了。”
“媽咪,我不跟你要瘦肉粥或者皮蛋粥了,我也不要排骨了,就把我的那個送給華華的,她好想吃呀。”
心裏一軟,便去取了兩個鹵蛋拿給了詩詩,“拿去吧,快點回來吃飯。”塑料薄膜密封的包裝真好,放著不壞,拿著也方便。
那天晚上,華華的爺爺過大壽,家裏殺了雞,箐秋和孩子們就成了坐上客。
越來越是喜歡上這裏,她覺得就這樣一輩也未嚐不好,因為,孩子們現在也不吵著要回T市了,甚至學會了爬樹掏鳥蛋和打彈弓,每天瘋得跟什麼似的,是的,隻要孩子們開心就好。
這小村裏的孩子就象是一株自由的小草,任你成長成參天大樹。
一個春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夏,孩子們要過生日了,峰哥來了,帶來了生日蛋糕,陪著孩子們過生日,一起唱生日歌,吹熄的蠟燭羨煞了村裏多少的孩子呢,詩詩和果果真的很幸福。
天黑了,孩子們睡了,箐秋隨著峰哥來到了門外坐在那株大榕樹下,“說吧,墨宇是不是出事了?”沒有誰比她更了解白墨宇了,她在這地方這麼久,他不可能明知道也不來看她的,是的,她的確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可這不代表她不了解他。
峰哥夾著煙的手指一顫,然後拿出火機點燃了煙,他沒看她,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你真想知道?”深沉的男聲濃鬱的仿如冬天裏的冰雪讓人觸之簌簌發抖。
“說吧,我知道出事了。”孩子們的生日,白墨宇是從不會錯過的,至少也要打一個電話吧,可是,這一年他連電話也沒有打一個。
狠吸了一口煙,峰哥第一次的有些咳,咳了半晌才道:“他不讓說。”隻四個字,卻也泄露了他想說的心情。
她輕輕一笑,“給我一支煙。”
峰哥隨手取了一根拋給她,“給。”
總是很簡短的字,可是,卻也帶給人說不出的壓抑,她學著峰哥的樣子也吸了一口,卻是比他剛剛還咳的厲害,一下子就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半晌才喘勻了氣,“這東西還真不適合我,你說吧,他不會知道是你告訴我的。”心口,怦怦的跳動著,聽著峰哥的語氣,白墨宇似乎是真的出了事。
而且是大事,否則,他不可能不來看孩子們的。
手中的煙頭隨手扔在地上,然後重重的撚了一撚,峰哥低低道:“也許,他回不來了。”
“他在哪兒?”
峰哥搖搖頭,“不知道。”
“你多久沒有他的電話了?”
“兩個月了。”
那不是她來這裏的一個月之後嗎?
“他去哪了?為什麼回不來了?”
她問,峰哥卻不理會的走向了他的那部越野車,伸手從車裏取了瓶酒,擰開了蓋子就那麼對著瓶口喝了一大口,白的,隻是不知道度數,頓時,酒意漫在院子裏,仿佛也壯了他男人的膽子似的,良久,他吐了一口氣道:“他在大山裏,在緬甸。”
拿著煙的手靜靜的停在麵前,箐秋忘記了吸煙,就那麼的由著煙一點一點的燒到手指,她卻感覺不到痛,“是不是為了我?”如果不是,峰哥不可能告訴她這些的。
“是。”
低低的幾不可辯的聲音,箐秋聽到了,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甚至都沒有問峰哥白墨宇幫她做了什麼,便道:“明天我跟你走。”
“不行,白哥說了,要我保護你。”
“他也說了讓你聽從我的安排吧。”一定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峰哥不可能對她這麼好。
緬甸,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是狂顫,心裏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什麼,白墨宇突然間的發跡,隻幾個月就讓白氏起死回生,甚至還還清了冷穆洵的欠款,原來,是因為那個。
那是正常人絕對不能碰的東西。
他卻碰了。
突然之間她懂了白墨宇為什麼一直把自己推向冷穆洵了,原來,他早知道他已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可是,他也說過再給他兩個月的時間他就開始不忙了,還說……
閉上眼睛,這是從T市離開後她流的第一滴眼淚,卻是那麼的苦澀,“明天,如果你不帶我走,我自己走。”
似乎是沒有想到她的堅持,峰哥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跟你說也沒想讓你去救他,你沒這個本事的,說不定別沒救成人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你就讓我省省心吧。”這是峰哥說得字數最多的一句話,“再有,詩詩和果果也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