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乾國朔月王朝。
黃昏日暮,幽靜的深宮,落紅宮內。
蕭詩雅默默地歪躺在榻邊,看著一臉擔憂之色的趙才人,點頭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宮了,夜深了!多謝你掛念我!”
“娘娘,今天可感覺好點?想來這驚懼之症,也頗使人害怕!”說著,趙才人還不禁撫了撫胸口。
“不要緊。慢慢就會好的。”蕭詩雅此刻隻想自己靜一靜,捋一捋自己的心。
趙才人聽了,便忙起身說道:“如此,臣妾這便告退了。”
看著趙才人出宮,蕭詩雅感到心裏非常困倦,且腦子也十分混亂。
她的心緒開始不寧起來,想著昨夜裏,給她送藥包的那個蒙麵之人,她確定不是軒轅蒼龍。但是蒙麵人留下了甘草包,看來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
不知道為什麼,蕭詩雅總感覺,這人與在窗台上放安神香囊的人,是同一個人。隻是蕭詩雅在宮中沒有熟人,這個人的來曆,便必然是個麻煩事。
不是軒轅蒼龍,蕭詩雅心底隱隱透著失落和難過。但是當務之急,也該是讓那個蒙麵人現身了。不管他是否對自己善意,一個隱在暗處的人,都不是蕭詩雅能夠放心的隱患。
在這深宮裏,軒轅蒼龍本就對自己猜忌過多,她的身邊並無什麼可以信任之人。算來她入宮為妃已經數月了,縱然自己國色天香,才藝過人,可總是不能得到軒轅蒼龍的眷顧。
這幾日她受到了驚嚇,第一個來看望她的,竟是那個在深宮夜晚裏見到過的蒙麵男子。他——到底是誰?
他既然對自己心存善意,必然見不得自己遇難,蕭詩雅蹙眉深思,要用苦肉計逼那個人現身嗎?
看著外麵灰沉沉的天氣,聽著寢宮後頭玉蘭樹上的寒鴉淒叫,蕭詩雅輕聲喚道:“小靈兒。”
身後簾櫳響起,宮婢小素兒和小玉兒一起進來了。小素兒前一步說:“娘娘,奴婢剛才陪趙才人去了皇上的養心閣。”
蕭詩雅恍惚,是了,自己一開始就說了,要趙才人與小靈兒一起去養心閣的。蕭詩雅便繼續又道:“本宮感覺無聊得緊,你們陪本宮出去走走。趁著天色還未暗降下來。”
小玉兒聞言一臉擔憂地說:“娘娘,您還病著呢,不宜出去吹風。”
小素兒也是一臉的讚同說:“娘娘,小玉兒姐姐說得是,這會兒外頭風大,你要仔細自個的身子啊!”
蕭詩雅淺笑著說:“太醫也說了,這藥吃完今兒個便無大礙了,你去,取本宮的貂皮披風來,本宮不會拿自個身體玩笑。”
兩人聞言也不好再勸,小素兒便去取了披風。
小玉兒則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娘娘,太妃剛賞賜了補湯,說是讓您好生養病。木槿姑姑帶著板兒前去慈寧宮謝恩了,您要等姑姑回來再出去嗎?”
蕭詩雅心底一動,木槿在,反而不好引蛇出洞。於是搖搖頭說:“不必了,本宮四處走走便好。”
出了內室,板兒剛好迎上來,便施禮說:“娘娘是要出去嗎?奴才去給您備轎。”
蕭詩雅想,既然要引蛇,必然不宜引起過大轟動。便說:“不必了,本宮走走即可。”
板兒便說:“是,奴才知道了。”
小素兒看了一眼板兒,低聲說:“娘娘,板兒公公也是擔憂您。”
蕭詩雅不禁失笑:“怎麼你們都以為本宮如此嬌弱?”莫不是因為如夢那般嬌弱,他們顯而易見的認為,自己也是那樣?
隻是蕭詩雅不得不感歎,如夢為了博軒轅蒼龍憐惜,竟然對自己身體真那麼不管不顧了!
何況今日,她居然還有閑心,讓白霜過來譏笑自己。隻是蕭詩雅很是期望她的到來,很想要看,她是否能夠聖寵不衰到何時。
出了院門,風更加大了。涼颼颼的,即使蕭詩雅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仍然抑製不住地打哆嗦。
路上間或行走的宮人紛紛行禮,這一路上也算是安靜清冷。隻是麵上全部都是詫異和疑惑,蕭詩雅自然之道他們心中作何感想。
昨日蕭妃病了,今日劉妃前去落紅宮,這會兒蕭妃又出來吹冷風,不得不令人費解。
蕭詩雅恰恰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倘若所料不差,那個人定會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那麼今日自己帶病出來,他應該也會在暗處看著?
帶著幾分篤定,蕭詩雅繼續走著,不多久居然走到了一處假山處。心底暗自好笑,這裏不是別處,正是自己入宮初見軒轅蒼龍那晚,躲進去的山洞附近!
周圍寂靜一片,鮮少有宮人路過。正好,蕭詩雅抬眸四處掃了掃,停住了腳步。
小素兒一陣詫異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