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回南天，潮濕的像是興衝衝的爬山者身上淌出來的汗，粘且難受。
偶有迎東麵吹來的風落在女人纖細的小臂上，泛起一層細碎的小疙瘩。
她回頭望了眼身後叫做意濃的咖啡店，目光在剛才坐過的位置上鎖了又鎖。
定定的站在原地許久，也沒見應該出來的人從門口出來。
難道他還約了別人？
不然怎麼會到現在也沒看見他？
晃過這種不該有的想法，溫藝笑，薄涼直達眼梢：“我想這些作甚，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才邁開腳往前走兩步到馬路牙子上，正準備伸手攔計程車，緊握在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看了眼備注，她接起卻是在等著對方先說話。
“決定了？”電話那頭的女聲似乎是在等溫藝一個篤定的回答。
“嗯。”
“值得嗎？”
溫藝低頭看著自己沾了一點泥水的腳尖，沒有回答。
“阿藝，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嘶——”
像是牽扯到傷口一樣，電話那頭最開始不溫不火的音色而後猛地吸了口涼氣。
“你好好養身體我先掛……”
“阿藝！”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溫藝倏地紅了眼眶。
幾秒之後她哽咽了一下，像是被遺棄在路旁的孩子，惶惶不安，“小西，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你知道看著身邊要緊的人一個個的受到傷害你卻無力幫到他們的感受嗎？”
“那你就確定凶手是付沉之嗎？”
“那你呢？”女人反問。
蘇西鯁了一下。
是啊，那她呢？
她被那個女人害的家不像個家，孩子也沒了，現在那個罪魁禍首搖身一變楚楚可憐的模樣找到了下一個庇護所，她卻隻能咬碎牙齒活著血往下咽。
蘇西沉默了須臾，沒有直麵回答這個問題，“我明白你的難受，可你心裏很清楚，如果小城還是以前的樣子，他一定不會允許你為了調查伯父的死因而搭上自己終身的幸福。”
靜謐持續了幾分鍾，像是預知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蘇西歎了口氣，“行吧，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做吧，隻是別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付家是個深不可測的泥沼，小心為妙。”
“我知道了。”
電話收線，溫藝又回頭看了眼意濃的門頭。
目光沉沉。
朗豪酒店，付家，訂婚宴。
“聽說這次的訂婚宴是秘密進行的，請的賓客也就是跟付家有些近親關係的，要不是付二公子強烈要求，付夫人還不打算辦呢，畢竟這麼丟人，擱誰誰都不樂意。”
“付二公子的眼睛是瞎了吧，看上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在以前還說她有顧家做靠山，可是現在顧榮雄都不知道死多久了，真不知道她哪裏還有值得讓人捧臭腳的地方。”
“就是說，平日裏有關注娛樂版塊的都知道溫藝是個什麼貨色，除了臉好看一些，汙名昭彰的像是人人避嫌的臭狗屎，付二公子跟她訂婚，那不是擺明了敗壞家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