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像是水做的,媚骨中分出了幾分柔情涼意,不可近觸;軟緞身子癡劃出無數生情幾許,逗得人想迎麵一攬。
顧盼回眸間,雙臂比劃出漂亮的姿勢,盈盈小腰亦是在冷雪中鎖住了萬種風情。
……有著鳳與凰的如膠似漆,又有著浴在旁人眼中的滾滾熊火。
這段獨舞,看得人如癡如醉,如傻如呆。
不知是在看舞,還是在看那個妖禍小人。
甚至幾滴臭口水,都悄悄砸在了地桌上。
隻想瞪眼看的更清楚時,女子卻擺好姿勢不動了。
“怎麼不跳了,快跳啊!”有人不滿嗬道。
紅衣少年抬眸望向那落在薄雪中的俏人,眉眼皆是淡淡。
應織初微微平複著呼吸,卻不為旁人催促所動。
直到,起風了。
她像是聽到了號令,明眸含光,雙袖飛甩,整個嬌影又是一個浴火臨飛的動作。
將自己與雪景融為一體,整個人起身入了半空中,在空中調整身姿,看了眾人一眼。
無有蔑視,卻清高至傲。
做出了與鳳凰抖動翎羽相似的動作,像是鳳凰親臨人間。
“我看到了什麼!哈哈哈!痛快!”
“不愧是天下第一舞!”
“快下來,爺要賞你個夠!”
“下來!下來!”
無數興奮拍手嗬斥著,驚呼聲越來越嘈雜。
女子不為所動,瞥向那紅衣少年,而他亦是回望自己。
她抬起手腕,伸向他的方向,整個身子便如花瓣般朝他落去。
亭亭玉立地落在他眼前。
連帶風的雪濕,都蹭了少年的眉眼。
“大人,恭喜啦。”她誠摯一笑,是個童真的漂亮臉蛋。
戚涼爭亦是挑眉,拿出了把玩良久的物什,攤在她視線中。
輕佻著語氣道:“跳的不錯,賞你了。”
少女剛想走著場麵說謝過,便瞥見了那物什為何。
雪玉如彎月,引穗上懸了兩顆鏤空金珠。
竟然是——棲月!!
裴太妃送給小兒南信王爺,又由南信王爺耍玩應織初時交給了雪雙,說是借了美人便壓物在戚涼爭這裏。
他竟然沒有還給南信王爺麼?
心間猶疑著,手指卻不由自主去接這塊玉佩。
她亦是莫名自己這個動作。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南信王爺,隻是冷哼一聲,“戚大人真會做人情,棲月送美人,妙哉!妙哉!”
“拖王爺的福。”戚涼爭挑眉歪頭,回嘴道。
“哼!”南信王爺不甘心轉了頭。
在眾人不解的議論聲中,他確實豁不開麵子討回玉佩。
可,相送棲月如此出風頭的事,卻讓戚涼爭這個臭小子給搶了!?
那他這身大紅袍不是白穿啦?!
他就是來砸場子的,不是來被打臉的!
女子收了賞賜,便默聲退下。
眾人卻才回味過來。
“會跳天下第一舞的,不是隻有那個亡女麼?”
“此女,莫非是梁貞!”
“梁尚書的女兒竟然活於人世間?!”
“太不可思議啦!”
眾人議論聲中,二樓雅間的窗戶又多開了一點。
戚太後立在窗前,望著庭院雪布上留的那幅“大作”,冷聲中略有讚許,“不愧是天下第一舞,這幅鳯凰闕步圖,真是栩栩如生。”
立在她身旁的雪雙,亦是盯著那幅開在雪上的鳳凰圖驚得說不出話來。
也唯有處在高處的他們,能賞到這幅“雪畫”。
原來,這就是雪舞?
“你可將她的舞步都記下了?”戚太後沉聲問道。
“是,屬下都記住了,保證一步不錯。”雪雙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