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兒,我不知你的身世,也不知你經曆過什麼,甚至一開始很討厭你,討厭你這種說不上清高卻又孤冷的性子,可現在我自己也變成了這樣了……我,我今日偷吃了兩顆你拿給我的糖膏,吃到嘴裏才覺得好膩……又都吐了出來。”
明明,自己最喜歡吃糖,可現在卻覺得好難吃,好苦。
桃花嘴角的澀意,淺淺淡淡。
仿佛一指便可捋平,又仿佛隻是層薄薄麵具。
應織初向她小邁一步,抬手落到少女香肩上,輕輕拍了幾下,若有其事道:“聽懂了,明日我尋一些酸口的點心給你。”
桃花愣了愣,木木的表情維持了很久,終是撐不住淺笑出來。
這個人,她是故意的麼?
澀意如潮水般褪去,銀白冷月下,她眼角慢慢鍍上暖光。
送桃花回了房,應織初回去時正趕上驚塵二人陰冷嘲諷還嘴中。
雪雙損著暗衛不幹正事,一年下來也沒立幾件大功撐門麵。
驚塵則數落鷹衛搶功,搶人,搶勢力,下作還上不來台麵。
二人越說越急,擼起袖子想去外麵比劃兩招。
應織初聞言,側身閃到一邊,抬手作禮道:“請。”
二人隻能冷哼作罷,各自站立原地,以氣勢隔空壓製。
應織初身子撐著門框,兩手垂落在兩側,歪頭看他們,“商量好了麼,你們?”
“反正他去我不去!”
“反正她去我不去!”
二人異口同聲說完,又氣呼呼地互相用眼神鄙視對方。
“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
“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
……又來了。
“真是,行行行,你們繼續吵,我自己去。”應織初輕歎一聲,先行離開。
雪雙冷冷瞟了眼驚塵,催促道。
“說說吧,你什麼條件才肯幫忙?要黃金,還是白銀,還是美人?”
驚塵雙手環胸,被氣笑了,“我看著像是被你三言兩語就能收買的樣子麼?”
女子沉默良久,心知肚明。
鷹衛與暗衛水火不容多年,若是戚涼爭能夠倒台,鷹衛便如一盤散沙,再無可能威脅到暗衛,甚至是威脅到皇帝。
可想而知,若是眼前這個俊俏男子不傻,是絕對不會幫自己的。
“……隻要我家大人不死,你拿我的命我都給你。”雪雙深意地看了驚塵一眼,悶悶追上了走遠的女子。
驚塵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隻是蹙眉。
心裏記掛著應織初那三腳貓的功夫恐怕不行,可一旦踏出這門,會是什麼後果,他可再無後悔可能了。
“小爺就是再憐香惜玉,也不能對不起我三哥,任你說什麼都不管用。”
……
應織初與雪雙二人施著輕功來到了某府院的房簷上。
“姑娘,西側第三間屋子便是他們關押無尤大師的地方。”雪雙低語道。
應織初點頭,靜靜望著那緊閉的房門還有屋外看守的四個守衛。
真是明目張膽啊,將一寺主持扣押在府院中。
甚至四周也會布下不少暗線吧。
幸而雪雙偷著探過幾次路,他們現在停留的地方,還可暫時安全。
也或許,並不安全。
“姑娘,一會兒我下去,將那些明的暗的麻煩精都引開,你就衝進屋內將人帶出來。”
應織初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