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織初穿了身縷金挑線梅花白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她扯出帕子替雪雙擦擦額頭,柔聲道。
“雪雙,你累嗎?”
“奴婢不累的,這點東西不算啥。”雪雙害怕打擊了應織初逛街的積極性,咬牙補充道:“姑娘要不要去看看首飾,奴婢知道幾家首飾店都是很不錯的,還有幾家成衣店,姑娘可勁逛,奴婢受得住的。”
“噗嗤——”應織初掩唇看她,明眸多了絲暖意。
雪雙也笑了,“姑娘笑起來很好看,奴婢看了……也覺得很好。”
應織初輕嗯一聲,揚眸便瞧見了不遠處漂泊在湖心的畫舫。
她靜靜觀了幾息,“雪雙,你想吃九知味的酒釀圓子,對吧?”
“啊——?”雪雙撲閃著鳳眸,不解其意。
“你想吃的,嗯?”
……
萬風融進光霧,折撒在湖麵上,盡顯秋江水清不勝綠。
獨艘畫舫倚在湖心,懸了彩燈點綴,雖不似暗夜明紅奪目,但白日看來也甚是喜氣熱鬧。
曲曲長歌婉約動聽,借著秋風飄散湖岸,引得兩岸路人紛紛相看。
“錦福春又出來做生意了?”
“聽說是有貴客包了,整整包了十日呐!”
“晚上鶯鶯燕燕便算了,白日也這般放浪,估計是哪家的貴公子吧。”
“哎,還不是你我福薄,不能一睹湖中美色。”
“誰說的?我駕個小舟也能遊湖,隻不過錦福春能請起名姬琴娘們,我隻能邀我家婆娘一同遊湖罷了。”
“哈哈哈哈……”
眾人笑鬧一談,紛紛散去。
應織初倩身而立,直至四下人散,雙腳一點離岸,輕身躍起朝湖心飛去。
微風襲在臉上微涼,她身姿輕巧,如蜻蜓點水,片刻間便穩穩落在船頭。
耳旁的曲聲,聽得更近。
她拂去了襟口折痕,回身撞上了出來透風的小仆。
“你是哪家琴娘,我怎麼不記得見過你?”
小仆摸著腦袋,滿臉納悶。
應織初柔煦一笑,淡淡道:“姚公子可在船上?”
“哦,在的。姚公子在二樓聽人彈曲,姑娘你……”
“多謝了。”應織初將他的詢問留在風中,一身輕盈與他擦肩而過。
小仆瞧著她的背影,再瞧瞧澄明湖水,怎的憑空冒出一個人來,隻覺得做夢。
應織初踩上二樓的隔板,才覺得從中找出姚公子要吃力許多。
因這二樓,聽曲吟詞的公子更不在少數。
她心中納悶,不是一人包下畫舫麼,怎麼這麼多人呢?
卻來不及多想,一碗酒釀圓子不能拖住雪雙太長時間,耽擱久了,她怕雪雙吃壞肚子。
她抿唇,挑眸一一篩選。
眾位貴客琴娘,都不太在意她的到來,仿若她隻是張畫布擺設。
襯得閣角處射''來的暗光,格外刺眼。
應織初心有靈犀地望去,果見不起眼的角落,坐著一白衣俊美公子。
他桃花眼裏盡是疏離,薄唇邊盛起冷意。
那雙桃花眼漂亮得不行,為他的俊美大放異彩。
應織初不由一怔,心下漸涼。
他望著她的目光太過熟悉,如那夜在舊廟裏,他雖遮了麵紗卻遮不住這雙漂亮的桃花眼,甚至……他還逼她吞下了啞藥。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