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兒!你這次輸了一兩銀子!還不敢回家!跑來這裏住客棧,瞧瞧你這點出息!”
“你呢,你不一樣輸了不少銀兩,害怕你家的母老虎撕了你!大家都板件八兩,你少拿我開涮!”
門外走過幾個男人,說過的話也一句不拉的落在了太子南炫夜的耳朵裏,他微微皺眉,打量四周簡單的房間,此時的桌椅上還睡著一名將士,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別人,將士也是坐的普通百姓的裝扮,一身麻衣,草鞋,長發使用方巾綁了起來,看起來也非常疲憊,睡得十分昏沉。
“水!水!……”南炫夜此時的胸口依然可以感覺到有東西在緩緩的蠕動,就像小蟲子再爬,十分的瘙癢,不時地傳來陣陣的劇痛,他感覺自己胸口左半部分完全是死的,右半邊的胸口似乎是活了一樣,皮肉緩緩的蠕動,一點一點的來回蠕動,瘙癢,疼痛,一直不斷的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難受的想要崩潰。
南炫夜看著對麵的將士一直在昏睡,咬緊牙關,手肘撐在床上,忍著心口的撕裂傳來的疼痛,眼角不斷有冷汗冒出來,他嚐試了兩三次均以失敗告終!心口似乎有傷口被撕裂了一點,痛的他難受的想死。
就在南炫夜想要再嚐試的時候,忽然門口發生了輕微的響動,一陣風一樣,一個人影來到了南炫夜麵前,直接將躺在椅子上沉睡的將士拍暈,利落的拿出茶碗,端著茶壺到了一杯涼茶送到了南炫夜的嘴邊。
“喝水!不想死,你就喝下去!”南炫夜的身子被人給托了起來,嘴巴被強製的掰開,冰涼的茶水被人強逼著灌到了南炫夜的嘴巴裏,他沒有一絲力氣,雙眸瞪著麵前的人,似乎要把麵前的人給殺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
“咳咳!……咳咳!”南炫夜最後還是不敵對方力量大,隨著咕咚咕咚的聲音,南炫夜喝完了一小茶碗的水,隻是他還是一把推開了麵前的茶碗,砰地一聲,茶碗摔在地上,碎成十幾塊。
“滾!……”咬緊牙關,終於說出一個字,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再也推不開麵前來人的雙手,一隻冰涼白皙的手,滑到了他的眉眼處,有溫熱的紅唇落到了他的眉心處,讓南炫夜的心微微的抽痛,右手使勁一扯,扯開了對方青色的裙衫,露出了微微隆起來的小腹,和胸口縱橫交錯的刀疤劍傷,數十道,早就把好看光滑的皮膚變成了難看的疤痕遍布的皺紋一樣的皮膚,看起來滄桑居多,沒有任何美麗可言。
南炫夜閉上了眸子,微微開啟雙唇,一口咬住了對方的心口,青色的身子微微一衝動,抱緊了麵前的南炫夜,低眸劇烈的吻了起來,隻是這吻,冰涼多過溫情,冷酷多過想念,恨意多過思念,南炫夜的朱唇被人咬破,混合著血液,空氣中彌漫著恨意和蒼涼。
遠處漸漸傳來一陣陣的腳步,青色的裙擺劇烈的後退,扯開麵前抓著夏銀冰不放的雙手,來人重新裹緊自己的裙擺,戴上了風衣帽子,來開窗口翻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南炫夜的眸子裏。
南炫夜雙手狠狠的砸在了被褥上,就像砸在棉花上一樣,沒有任何用處,無法襯托出他強烈的恨意和不解,隻是越加顯示了他此時的無助和孱弱,身子受了重傷,消息卻還是封閉關鎖,被人拋棄在無名簡陋的客棧,生死不明,照顧的將士也睡的像死豬,他已經連續兩三天沒有進口一滴水,更不要說換藥吃飯,這樣的屈辱,快要三十年的太子生涯當中,第一次感覺活著如此屈辱,如此無助,無助到喝一口水,都做不到,喊人都沒有力氣。
無論你多富貴,多強大,當病痛來襲,你會卑微的不如一顆野草,野草被人割斷,被人踩扁,被火燒,被牛羊啃,就算被連根拔起,隻要還有種子在,隻要還有來年的春天,他們依然會重新煥發強烈的生計,憑著一股強韌,生機勃勃的活著,可是人呢,一旦被重創,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和後期的保養,就算是小病也能把人生生的拖死!
南炫夜沒有哭,沒有抱怨,隻是呆呆的望著那扇輕輕晃動的被打開的窗子,門口的腳步越來越急促,哐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