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男人心情的沉痛,陸一心將他抱緊了些,安慰著。
“事情已經這樣了,再自責也沒用。如果真的是唐進做的,一定不能饒了他。”
“父親的死一定和他有必然的關係。之前父親還在電話裏讓我去接他,不出多時就蹊蹺墜樓,這段時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麼。”
男人眉頭緊擰,目光中滿是深惡痛絕。
她小聲地“邢警官已經在調查了,事情一定會有一個結果,現在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唐時沒說話,默默地將車子發動起來。
“還是我來開吧,你累了。”陸一心說。
她擔心唐時情緒還沒有穩定,會意氣用事,那樣太危險了。
“別擔心。”唐時目光深深地望向她,“我已經冷靜下來了。”
“好吧。”
不多時,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兩個字,“謝謝。”
聞言,陸一心微怔。
她不禁望過去,卻隻見到男人冷漠的側臉,他目視前方,表情淡淡。
而剛才那聲“謝謝”,就像是一場幻聽。
……
在唐勝去世後的第三天,邢警官突然上門。
唐時和他握手,請他入座。
在陸一心沏茶的時候,二人開始了交談。
“調查結果呢。”唐時問。
邢警官麵色凝重地說,“根據對現場的勘察,以及法醫對唐老先生傷勢的檢查結果,排除了他殺。”
“是麼。”
“首先,唐老先生的臥室裏沒有打鬥的痕跡,身體也沒有外傷,這隻能說明,是他老人家自己不小心跌落下去的。”
唐時雙目微眯,提出質疑。
“我父親身子虛弱,就算在恢複清醒的情況下可以自行走動,那他又如何才能在沒有被施加外力的情況下撞破那扇落地窗的玻璃?”
“這的確值得懷疑,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找不到任何和唐進有關的證據,在得不到其它證據之前,姑且隻能這樣定性。”
邢警官如是說。
陸一心聽著二人說話,將茶遞過去。
“邢警官,麻煩你特意跑一趟,喝茶吧。”
“不了,我還有事,告辭。”邢警官離去。
唐時端坐在那裏,目光沉沉,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連警察都查不出什麼來麼。”陸一心輕歎。
“意料之中。”唐時說,“那家夥非但不傻,反而精明的令人討厭,這個結果我無法接受,但並不意外。”
“那,現在該怎麼辦?”
“連警察都抓不住他的把柄,我又能怎麼辦?”
聞言,陸一心不禁有些心疼。
因為唐時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喪氣話,更很少對一件事束手無策的這樣徹底。
唐時緩緩地端過一盞茶,平靜的杯子裏,倒映著著一張無比森冷的臉。
“但,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男人的話,讓陸一心忽然有一種預感。
他似乎打算有預謀的展開一場報複,針對唐進的報複。
……
唐勝的葬禮,在南城市的殯儀館。
唐家的人和親戚們一定是都在的,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南城市的商賈名流前來吊唁,大多都是唐時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與朋友。
這天一早,陸一心就去機場了。
她去接父親和爺爺,身為親家,二人自然要來。
一路上,陸老爺子在車裏忍不住長籲短歎。
“這個老唐頭,我一直瞧他不順眼,性子不討喜就算了,還倔!”
陸博雲說,“父親,人都沒了,您還是別再數落人家短處了。”
“哼,我說他怎麼了?”
陸老爺子吹了吹胡子,不屑地說,“以前,他可沒少為難為我的乖孫女兒,竟然還說一心配不上他兒子,真是豈有此理,這事兒我可一直記著呢!”
陸一心和父親相視了一眼,都無奈地笑了。
“你們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陸老爺子氣哼哼地說,“他那兒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別說一心是我陸家的人,哪怕她一無所有,唐時那小子也配不上她!”
“爺爺,您現在發發牢騷倒是可以,一會兒到了地兒,您老人家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陸一心親昵地挽住爺爺的手。
“知道了,爺爺不說了,總成了吧?”
不多時,到了殯儀館。
陸一心攙扶著爺爺下車,“爺爺,您慢點兒。”
“走,瞧瞧老唐頭去,畢竟親家一場,送他最後一程!”
門外也有很多前來吊唁的人,他們原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在見到了陸老爺子後,紛紛都無比恭敬地讓開了道路。
這可是京都陸家的人,陸家是什麼身份,自然不能唐突。
陸老爺子捋著胡須說,“人還挺多的。想不到老唐頭生前那麼討人嫌,死了還真有不少人來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