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子,磨蹭什麼呢,走了。”
我正站在衣櫃邊找衣服,窗戶開著,喬盈的大嗓門聲順著我家的窗戶便飄了上來,我走過去探出頭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情地關上了窗戶。
免的到時候整個小區都來我家投訴,說我為什麼不把樓下的瘋子領進來。
可是——喬盈從來不都進我家門,執著地用這種方式叫了我好多年。
我們之間的默契就是,她和我一樣,不知道家是什麼樣的感覺,聽不得家這個詞彙,也進不得這種門,因為連我也覺得厭惡的東西,喬盈更加厭惡。
我承認,她比我烈
我叫方輕舟,今年二十了。從監獄裏出來後,心性也磨平了不少。沒什麼太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賺很多錢,和齊安一直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偏偏天不隨人願,齊安是她的兒子,而我還是要和這個親手送我進監獄的女人,繼續生活在同一間屋子裏。
所以我一直認為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尤其是從牢裏出來之後,我怕指不定哪天,就被她發瘋的時候用鞭子給活活抽死了。在監獄裏的時候,那麼難熬的環境都熬過來了,可不能最終死在這個女人手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硬,都挨了她十幾年的鞭子,也沒被打死,一次次的挺過來了。我想除非她直接拿刀子過來,我可能會一下命喪酒泉,否則她所有的折磨我都能熬過來。
如果她要是放過我,我就帶著對她的恨好好活著。我已經讓她守了這麼多年的寡,還要再看著她守很多很多年,直到枯老生命耗盡。
沒錯,我所說的那個女人是我的繼母,也是齊安的親生母親,患有精神分裂症。
我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瘋了的,是從父親死的那天開始,還是從我知道她是父親的情人的那天開始。
可若是真瘋了,又怎麼能親手將我送進監獄。
父親死的那天,可能是我生平最快樂的時候,而且我親眼目睹了全過程。因為那些債主追債到家裏的時候,那把致命的刀是我遞給那些人恐嚇父親的。
後來父親死了,那些人被抓了進去,繼母知道是我遞了刀後把我也送進了監獄。
那時候警察問我為什麼要遞刀,我說就是想親眼看著他死。
我將心底的恨一直都隱藏的很好。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除了繼母,還有那個再娶的父親,他對母親不忠,成為婚姻的背叛者,為了能娶繼母進門,殘忍地將母親逼到上吊自殺。
我怎麼能不恨他呢,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們母女兩個,除了喝酒賭博就是出去找小三,沒錢的時候要不是母親攔著,早就把我賣到了人販子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