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萬箭穿心?什麼是給了你希望又讓你絕望?
每個人都愣住了,那剛剛鬆了一口氣就這麼返回來卡住了喉嚨,想說話說不出口。
死了,沒有屍體隻有一小撮灰。
是飛淩不是飛湛,是那個默默在前方開路,單槍匹馬殺入基地腹地為他們取的所有便利的人。
“他說,我受的傷我知道,就算好了我也是個廢人。”
“他說飛湛你不一樣,你好好的,指望飛塵保護汐姐不如指望你自己對不對?”
飛湛的聲音破碎沙啞,就這麼一句一句慢慢的說著。
沒有哭聲,呼嘯的風吹著漸漸不再旺盛的火焰,將這一片大地都照亮。
“他明明休克了,明明受傷那麼重,他是怎麼打暈我的?力氣那麼小,就這麼敲了我一下,我為什麼會沒有用的暈倒?”
飛湛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僵硬的轉動著脖子,把眼睛投放到飛塵的臉上。
“你說,是我去的話,會不會就能活下來了?我能動能跳能跑,他呢?他連移動都很困難是不是?他或許也有機會逃生吧?可是傷勢太重逃不出來,就這樣……這樣……”
是他的錯啊!他的兄弟為了他去死了,飛淩是替他死的啊!
爆炸的氣流將他吹起來摔下去,他醒了,他第一反應就是衝上去找飛淩。
找不到,什麼都沒有找到,除了那滾燙快要全部燒化的手表,就剩下零零散散灑在地上的灰塵。
布料都爛了,還有的布料上麵有星星點點的火光。
“我就找到了這些灰,我都分辨不出來這裏有多少是飛淩……”
飛湛笑著握緊拳頭,他突然仰起頭,發出沙啞又心碎的低吼。
“啊——”
“啊——”
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在山間回蕩。
熱淚,從每個人的眼中滾落,李驍和鍾渝靜靜的看著快要熄滅的火光,身體站的筆直。
“脫帽!”
司皓鋒砰一聲,站了很標準的正立姿勢。
刷——烽火軍將帽子動作一致的去掉。
“敬禮!”
嘩——烽火軍一致抬起右手行了軍禮。
標準的姿勢,司皓鋒抿著刀鋒般的唇瓣,靜靜的注視著那裏。
他的禮,隻麵對那位至高的人才會用,他第一次,將他的敬佩表現了出來。
飛塵低垂著頭,站的很直很直。
男人流血不流淚,可他,流了很多的淚,都是笑話,他的心情大起大落,他以為飛湛死裏逃生,他還在開飛湛和飛淩的玩笑,可是,下一秒飛湛告訴他,飛淩死了。
從飛湛換成飛淩,哪一個不是他的兄弟?誰死,都不好受。
可這個打擊,要比最初他們以為飛湛死亡要大的多。
程丹汐呆呆的靠著樹幹站著,她沒有哭也沒有笑,空洞的大眼睛裏沒有悲傷,裏麵全是灰暗的色彩。
她怔怔的瞅著司皓鋒他們的動作,酸澀和痛楚的感覺侵蝕著她的心。
疼,好疼。
原來死亡很簡單,飛淩,你走了,把痛留給了我們,好殘忍。
她都記不清最後和飛淩說的話是什麼了。
是在基地二層的時候嗎?飛淩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