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孩子手臂那麼粗的淺棕色的蛇盤旋在枝頭上,離程丹汐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它的肚子是奶白色的,喉嚨黃而偏黑。
此刻,它身體前段豎起,吐著舌頭發出“嘶嘶”的聲響,眼睛盯著程丹汐幾人,頸部兩側的皮褶有些膨脹,背部的眼鏡圈紋顯得非常的明顯。
是一條中華眼鏡蛇,有劇毒!
司皓鋒鞋麵踩著地麵往程丹汐的方向移動,手摸到了腰側,匕首順勢滑到了他的掌心裏。
“當心點。”
淩星煜大氣都不敢出,提前取下槍握在手裏,做好了隨時接應司皓鋒的準備。
程丹汐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扶著樹幹的手心裏都濕了一層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聽到了蛇身在樹幹上滑動的聲音,還有吐著蛇信子的呼呼聲。
她看不到蛇在什麼地方,不敢動。
司皓鋒的額頭滲出汗水,他執行過很多凶險的任務,第一次有緊張出汗的感覺。
對手不是人,是隻隨時可能毒死他心愛人的畜生。
你這邊,我那邊。
司皓鋒和淩星煜互看一眼,再次將眼神投遞給程丹汐。
他和淩星煜有著自小的默契,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就算程丹汐無法理解淩星煜的意思,但她能看懂司皓鋒的提示。
眼神的交會中,三個人都心知肚明。
說時遲那時快,短短十幾秒鍾中,司皓鋒將掌心握著的石子砸向眼鏡蛇身旁的樹幹上。
同時,程丹汐迅速的彎腰朝前翻滾。
嗖——
能清晰的聽到呼嘯的風聲。
程丹汐感覺到滑溜溜的觸感蹭著她的手背,驚的她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司皓鋒的匕首和淩星煜的子彈同時擊出。
程丹汐的膝蓋重重的跪倒在地上,她喉嚨裏發出沉悶的隱忍。
掌心咯著石子,疼痛令她眉頭皺了起來,支撐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喘。
啪嗒。
眼鏡蛇倒在地上,身體不停的扭動,抽搐。
“丹汐。”司皓鋒已經躍到程丹汐身旁,將她顫抖的身體撈進懷裏:“傷到哪裏了?”
嘶,疼。
被他這麼一碰,程丹汐沒有忍住,蹙眉發出呼痛聲。
司皓鋒手掌下的小手,手背和掌心都有血印。
“手背傷到了?”
他皺著眉,剛才的動作,程丹汐應該不會傷到手背的,她是手掌朝下摁在地麵上,他看的很清楚。
“沒有吧,我,嘶——”
看到手背的傷口,她也是一愣,隨即,臉上失去了血色。
該不會是被蛇咬了吧?
淩星煜快速的過來,蹲下身子仔細的看了看,臉色凝重:“應該是被眼鏡蛇的牙齒刮傷了,讓隊裏軍醫來幫忙處理傷口吧,這種蛇,毒性很大。”
程丹汐有種天旋地轉的暈眩感。
嗚嗚,她被毒舌咬了,這是要七步倒嗎?她不要回據點,她會死到路上的,嗚嗚。
司皓鋒捧著程丹汐的手,也不管這傷口是不是蛇咬的,低頭狠狠的吸了一口,再把唾液吐到地上。
程丹汐睫毛上掛著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珠子,愣愣的看著司皓鋒。
反複吐了好幾次,直到手背上出現鮮紅的血,司皓鋒才鬆了口氣。
“長官。”
李驍的聲音剛好在身後響起,看著幾個人的稍顯狼狽,再看看地上躺著無聲無息的蛇,大驚。
“你家長官和夫人都沒有事,身上有酒或者水嗎?”淩星煜對著李驍擺擺手。
沒酒,有水。
他將水壺拿過來,遞給了司皓鋒。
漱了漱口,司皓鋒起身掃了一圈他的兵,又把之前對李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囑咐他們該怎麼挖掘。
程丹汐呆呆的坐在地上,盯著她的手背,神情恍惚。
剛剛發生的好快,她都沒有緩過神來,阿鋒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幫她吸毒,他難道不知道一個不小心他們兩個人都會沒命嗎?
安排好工作,司皓鋒低頭看到小女人坐在那裏,呆愣呆愣的瞅著他,眼睛還紅了一圈。
“除了手,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司皓鋒麵色發緊,蹲下來仔細的檢查著程丹汐的身體。
膝蓋外麵的褲子破了,他將她的褲子卷起來,露出來青紫幾乎要破皮的膝蓋,薄唇抿了抿。
“來。”
他轉了個身,用後背對著她。
“哎呦我去,你們兩個夠了啊,這虐身虐精神力也就算了,還要虐心,真是受夠你們了。”淩星煜搓了搓手臂,不滿的翻了個白眼。
說歸說,人是走到了程丹汐身後,幫忙讓她趴到司皓鋒的背上。
程丹汐想要拒絕,怕烽火軍的人看到這樣一幕瞧不起她,可她不舍得離開司皓鋒寬厚的後背,索性任性一次,摟著司皓鋒的脖子收攏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