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半分鍾他才似笑非笑的開口：“我選……她。”
——
黑夜來臨的很快，裹在黑衣之中，程丹汐眼睛灼亮的堪比天邊的星辰。
和白天的無憂無慮不同，此刻她麵容冷峻，妖媚的妝容將她的純樸和恬靜遮擋住。
從二樓翻窗而出，動作迅捷落地無聲。
傍晚探過路，她知道從什麼地方打車最為方便。
街邊，卡宴緩緩的停到她所站立的位置，很巧妙的擋住了一輛正欲靠邊停靠的出租車。
蕭馳一身純白色的休閑服在夜幕中異常的顯眼。
他下了車繞到程丹汐身邊，將車門打開：“上車吧，我送你過去。”
“你怎麼……”
“嗬嗬，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送你吧，放心，我不會過去摻合的，我隻是單純的想要當個司機罷了。”
蕭馳不給程丹汐拒絕的機會，牽著她的手有些強勢的將她拽到懷裏。
壓低的聲音透著威脅的味道：“不然，我就跟著去搞破壞。”
好吧，你贏了。
程丹汐撇撇嘴坐到車裏去，渾身不自在。
早知道蕭馳送她，她就不折騰這麼多事了，幹脆利落的從大門出去多舒服。
從蕭宅到西環的那個工廠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兩邊的高樓大廈消失不見，偶爾會出現幾間平房，再後來，視野裏隻剩下黑漆漆的大樹，在車燈的照耀下影子不斷的變幻著，透著猙獰的味道。
“停在這吧。”
程丹汐低著頭盯著手機屏幕看，這裏離目的地不遠，她的速度十幾分鍾可以到。
她不想離的太近，免得被對方發現。
蕭馳很順從的將卡宴停在路邊。
下了車，程丹汐想說些什麼，終究是動了動嘴唇對蕭馳揮揮手。
很快她的身影隱入夜色之中。
身後有大燈閃爍了兩下，戴著頭盔的男人騎著摩托車停到了卡宴旁邊，他轉頭，注視著車裏的人。
蕭馳點燃一根煙，夾著煙的手擱在車窗邊點了幾下，將煙灰彈去。
摩托車男收回視線，朝著前方發動車子，從旁邊的大路很張揚的飛馳而過。
倒車，掉頭，應該駛上公路的卡宴一頭栽進路邊的雜草地裏。
——
“長官，有機車，不過隻有一人。”
粗壯的樹幹旁，男人筆直的站著，他目光投遞到聲音的來源處，和黑暗融為一體。
他不答話，李驍就站在一旁等著指示。
良久，司皓鋒才啞著嗓子問：“男的，還是女的？”
李驍心中一跳，遲疑的回答：“身型比例看起來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個個子很高的女人。”
所以，一定不是長官夫人。
默默的將這半句話咽了回去，李驍幽幽的歎氣。
這次的任務是臨時決定的，明明是很簡單的，就連他都不用來就能解決的小問題，可長官偏偏大張旗鼓的來，現在就是目標躲在廠子裏瑟瑟發抖，他們在漫野地裏喂蚊子。
司皓鋒抬手撫上自己的心口。
他有種感覺，程丹汐一定會來的。
在他知道程丹汐離開京都來海城的時候，他就接下了這個任務，目的，是找個理由讓她現身。
他查的很清楚，烽火軍的任務在最近三年的執行中很順利，不管有沒有他的參與，都順利到令人懷疑，他知道，一直是她在暗中給與幫助。
那些任務有多麼危險，身為領導人最為清楚。
五年前她的身手和能力如何他也清楚，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五年來他的小女人經曆過係統又苛刻的訓練。
她身邊的三人，應該是同她一起出來的人。
四個人的身手雖然各不相同，擅長的領域也不同，但彼此默契十足，近身搏鬥也有相似的風格。
一起是巧合，次數多了就是刻意為之了。
司皓鋒今天就想確定下他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長官，那裏……”
噓。
司皓鋒豎起手指，示意李驍安靜。
望遠鏡裏出現了一道纖細的高挑身影，長發盤起，月光灑在她光潔的臉頰上麵，留下聖潔的光芒。
怦怦怦，心跳的頻率開始加快。
司皓鋒捂著自己的胸腔，呼吸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竟像陷入愛河的少年失去了智商，生怕自己的心跳太大聲會驚動對麵宛如水墨畫的少女。
程丹汐微微皺眉，很是不解。
她進入腹地有些深，可並沒有感覺到周圍有活人的氣息。
太過安靜了，難道烽火軍的人遭受了埋伏？
想來想去也隻有這麼一個可能，她簡單的操作手機，可惜她不是飛塵，也沒有智能平板在手，並不能侵入附近的監控係統查看個究竟。
不管了，去看看好了。
做出了決定，她小心翼翼的往工廠那邊摸進。
瑩瑩的燈光透過廠房的窗戶灑了出來。
離得近了她才看到，工廠並不是廢棄的，平日裏應該有營業，隻是這個時候關閉了罷了。
她所在的好像是員工宿舍，一排排相似的平房，隻有這麼一間亮著光。
她將耳朵貼著牆壁仔細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有男人說話的聲音，不止一個人在。
估計了一下自己的戰鬥值，在不確定烽火軍的具體目標的情況下，她琢磨著不能冒然進去，萬一打草驚蛇怎麼辦？
她選了一處視野還不錯但是不會被人第一時間發現的地方坐了下去。
時間顯示是零點過五分，烽火軍的行動力沒的說，幾年來她和他們打交道，早就熟悉了他們的作戰規律，所以才會每次都趕在他們前麵幫他們搞定比較難以解決的障礙，讓他們直接撿現成。
可是今天，時間到了，除去廠房裏的人，她沒有感知到有別人在。
所以不是唐一駿騙了他就是這裏有貓膩。
唐一駿騙了她嗎？顯然沒有，她從飛塵那裏得到了確切消息，何況蕭馳特意送她來，證明是真的。
那就是有貓膩。
撤！
程丹汐的大腦先身體做出反應，快速的躬身朝外退出去。
砰！
後背撞到炙熱堅固的東西。
程丹汐心裏咯噔一跳，暗道玩完，退路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