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陽連忙摁住想要起身的司皓鋒,嚴肅的警告他。
“丹汐知道嗎?”司皓鋒急急的扯住邢一陽的手腕,失去了鎮定。
“她就在現場,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說話的聲音是從門口傳過來的。
淩星煜剛將小多送往幼兒園趕過來,聽到司皓鋒和邢一陽的談話直接接過話頭。
見司皓鋒臉色不好,忍了忍還是將事情都講了一遍。
聽到程丹汐想要獻血被拒絕後,他的身體顫了顫,再到後來,司家眾人對她的言語指責和對沈茵涼的態度,他,無力的倒回床上。
怎麼會這樣?
他隱瞞了這麼久的事情,一朝被揭露。
他細心嗬護的女孩子,該如何自處?她的心,該有多痛?
“阿鋒,我不是向著誰,你太縱著丹汐了,這件事本就和涼涼沒有關係,是她的遷怒,然後呢?害的你差點……你好好想想吧,一陽跟我說了,涼涼在獻血的時候命懸一線,是那些專家竭力將她搶救了回來,若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你拿什麼償還?”
咣當!砰!
門外,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司皓鋒臉色一變,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走到門口的淩星煜從地上撿起來一杯打翻的小米粥,有些不解的走了回來。
司皓鋒朝著門口看,眼底彌漫著慌亂:“丹汐呢?丹汐人呢?”
“沒有人啊,隻有這一碗粥在地上,難道……”
淩星煜閉了嘴。
他剛才說的話有些重,這粥明顯是程丹汐送過來的,她要是把這些話都聽了去,那……
司皓鋒掙紮著起身,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阿鋒,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沈茵涼如何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丹汐?她是我的妻子,她剛剛失去的那個孩子是我和她的親生骨肉,你們光去想沈茵涼如何,有誰去替丹汐想過嗎?”
司皓鋒揮開淩星煜的手,總是平靜淡漠的眼眸席卷著滔天的怒氣。
他的女孩有什麼錯?為什麼要遭受這麼不公平的指責?
他要找到她,告訴她,他從來沒有怪過她,是他的錯,不該將心思埋藏,不該從協議開始,不該瞞著她,不該讓她沒有安全感。
“阿鋒。”
“讓他去吧。”邢一陽抬手擋住了淩星煜。
“他鬧你也縱著?剛剛從重症轉移過來,能這麼下床往外闖嗎?你就不怕他出事?”
“攔著的後果更可怕。”邢一陽苦笑著搖搖頭:“前幾天丹汐還跟阿鋒鬧離婚來著,這兩天的事情她親眼看著,司家對她的指責和態度她也感覺到了,再讓她聽了你說的那番話,阿鋒若不去,總感覺倆人的誤會就解不開了,唉。”
淩星煜抿了抿唇瓣,氣的肝疼。
說來說去好像都是他的錯,是他多事了!他感歎替誰說話都錯,討不到好了。
司皓鋒搖搖晃晃的衝向走廊,扶著牆壁艱難地挪著步子。
“皓哥哥,你這是幹什麼去?”
沈茵涼坐著輪椅,看到這一幕很是吃驚的移過去,從一側抓住了他的手臂。
司皓鋒後背的傷口裂開了,腿上的傷也揪心似的疼,連答話的力氣都沒了。
沈茵涼緩緩的站起來,用著全身的力氣拽著司皓鋒的胳膊讓他坐下,喘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皓哥哥,你,要去哪?我,推你過去吧。”
她抖著兩條腿移到輪椅後麵,趴在輪椅的椅背上好一會兒才能直立。
司皓鋒額頭滲出了汗水,眼睛卻四處的看著。
都過去好幾分鍾了,依照小丫頭的速度應該出醫院了吧,她會去哪呢?自己這個樣子被她看到了,會不會心軟原諒他?
“皓,皓哥哥……”沈茵涼聲音一頓,隨即有些慌亂的喊道:“伯母,你,你怎麼來了?”
“涼涼,你在下地了,你,阿鋒?”
夜卿的聲音驟然拔高,快速的趕了過來。
司天淮緊跟其後,眉頭皺的緊緊的,嘴裏卻不饒人:“你這孩子撐的是什麼能?瞧那一後背的血,你真當沈家丫頭身上的血無限量能隨便用?”
夜卿回頭瞪了司天淮一眼,先一步扶住了沈茵涼。
“阿姨,我沒事的,我來看皓哥哥見他在走廊上站著,問他要去哪也不說,你們快問問他想做什麼,送他去吧。”
沈茵涼虛弱的開口,不敢直接靠在夜卿懷裏,強撐著站著。
夜卿心中一軟,叫來護士將沈茵涼送到病房裏後,才跟上自己轉動輪椅往電梯方向走的司皓鋒。
“是去找丹汐的吧?不用去了,我們來的時候看到她打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