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妖妖驚訝的看著程丹汐，她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程丹汐早就忘記了曾經的災難，沒想到，她什麼都知道。
“關於孩子的事情，我也記起來了，隻是細節太過模糊，那些人的臉，我根本看不清。”
程丹汐收緊拳頭，低垂的眼睫毛擋住了她眼底的悲涼。
三年了，這些場景偶爾會在夢裏出現，逼迫著她的神經，縱然她想忘記，也無法忘掉。
那天董柔的事情是一個導火線，最近夢裏的場景越來越頻繁，她的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可她連那件事是誰做的都不知道！
這樣的被動，讓她覺得很不安，也很不適應。
“丹汐，你不要去想了，既然你有了三少，他的肩膀你可以依賴，有他在，那些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
許妖妖抬手摁在程丹汐的手背上，想給她點力量。
手掌下的手很涼，明明在發燒的一個人，手背的溫度卻低的嚇人。
“三少？嗬。”程丹汐眼底浮現一層水霧，她身側的包裏還裝著那瓶避孕藥。
在來之前她特意去附近的醫院問了下，這種藥是國外流行的，國內很多人都在吃，避孕效果很好，將傷害降到了最低，也有停藥懷孕生下來健康寶貝的，所以，確實是避孕的良藥。
他之前口口聲聲說娶她是為了生孩子，可現在這樣算什麼？
逗她玩嗎？
“丹汐，你，你是和三少吵架了嗎？”許妖妖看出來在提到司皓鋒的時候，程丹汐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不由得擔心起來。
“沒有，他隊裏有事出任務了，我隻是有些擔心罷了。”
程丹汐抬起頭的刹那，眼底的霧氣散去，清透的眼睛彎起，笑意從裏麵傾瀉而出。
許妖妖鬆了口氣，還想說什麼就被程丹汐打斷。
“妖妖，你也不想我被別人傷害對不對？我能問出真相的人隻有你了，呂修鈞在我的夢裏出現過，你難道是想我去問他得到答案嗎？”
程丹汐注視著許妖妖的眼睛，麵色認真。
許妖妖默默的歎氣，知道程丹汐的性子說一不二，喝了口奶茶潤潤喉嚨，她才將知道了講述了一遍。
“我不說是怕你心存愧疚，他那麼做都是自願的，你不欠他什麼，何況之前你也幫過他很多次，他回報一次也沒有什麼不好，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千萬別有什麼負擔。”
程丹汐沒有說話，耳旁回蕩的都是許妖妖的聲音。
夢中零碎的場景拚湊在一起，和許妖妖的講述合二為一。
她頭疼欲裂卻不表露出來，呆滯的盯著桌麵，任由腦海中那些畫麵四處的流竄。
那天很多人，呂修鈞被打的很慘，後來她被抓住了之後呂修鈞奄奄一息，依然想要護著她讓她走。
隻是後來不知道是誰報了警，那些人轟然逃竄，卻將她帶走了。
再後來，她失去了意識，醒來後衣不蔽體的躺在一張旅館的床上，身上青紫的痕跡和床上的血跡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再後來有個人出現了，她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看清，便被打暈了，再次想來，她已經回到了程家。
直到一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而那時候，她剛過完十七歲生日沒有多久。
她欠了呂修鈞很多，那些傷痕那些血充斥在她的眼底，讓她心底愧疚。
若不是呂修鈞，她應該不會在旅館遭受非人的事情，而是在那小巷子裏被很多人當街玩弄吧。
程丹汐唇角輕揚一個極淺的弧度，笑容嘲諷，拳頭緊緊的攥著。
那個占有她身體的人和那些追打她的小混混是一幫人嗎？她是狂妄喜歡衝動打架，可她懂分寸，沒有主動招惹過道上的人，她不懂是誰這麼心狠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
“丹汐，你沒事吧。”許妖妖擔憂的看著她。
從她說完這些事情後，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程丹汐保持一個姿勢動都沒有動。
“沒事，妖妖，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了。”
程丹汐抬起頭，唇角是熟悉的恬靜笑容，這樣的笑，看在許妖妖眼中更加的擔心。
可她的阻攔沒有用，程丹汐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後，笑吟吟的起身朝外走。
她腳步略微有些倉促，纖細的背影看起來好似落荒而逃。
許妖妖連忙起身跟了出去。
程丹汐抬頭看著天空刺眼的光芒，眼前赤紅一片，酸澀的感覺充斥在眼底。
“程丹汐！”
身後有人喊她，程丹汐頓足轉身。
視線裏，是露出潔白牙齒的森然冷笑，以及那潑向她臉頰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