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佳柔轉身繼續朝時嫵刺去,可時嫵被陸向南保護的太好,致命處全落在陸向南身上,而時嫵全是輕傷。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時佳柔撿起地上的打火機,臉上掛著嗜血的狠笑,“時嫵,陸向南,我這就送你們一起下地獄,做對苦命鴛鴦。”
陸向南和時嫵的血交織在一起,兩人身上都是刺鼻的汽油味,血腥味。
“南哥哥,你怎麼這麼傻?”時嫵痛到麻木,眼前隻有一片血色,以及陸向南嘴角帶血的笑。
時佳柔舉著打火機,正準備扔下去時,脖子一疼,她艱難的轉過頭。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們!”
陸向北捂著傷口站在身後,手裏握著那把帶血的匕首,而時佳柔脖子上的血跟噴泉似的湧出。
一刀割喉。
她轉動眼珠,“陸向北……”
轟然倒地,雙眸大睜。
“時嫵,哥……”
陸向北扔掉匕首,踉蹌地朝兩個血人撲了過去。
一個月後。
時嫵在醫院裏醒來,迷茫的睜開眼睛,看著上方驚喜的男人,叫道:“南哥哥。”
南哥哥?
陸向北一怔。
她叫他南哥哥。
可他哥已經搶救無效,死亡,他心痛如絞,陸向南保護時嫵而死,她的記憶深處最後停留的人也是她的南哥哥嗎?
陸向北揉了揉時嫵的頭發,輕聲問:“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陸向北啊!”
時嫵咬著手指,歪著腦袋:“你不是南哥哥?”
這般孩童般的動作,讓陸向北皺起了眉頭。
時嫵沒有得到回應,吵鬧起來:“我要南哥哥,南哥哥……”
“小嫵,我就是你的南哥哥啊,南哥哥剛才給你開玩笑呢,想看你還認不認得南哥哥,結果你什麼都忘了,南哥哥好傷心。”
陸向北耐著性子哄道,她的南哥哥已經死了,他從哪裏去給她找個南哥哥呢。
“真的嗎?”時嫵眨眨眼。
“嗯,南哥哥不會騙你的。”
陸向北煞有其事的舉起手指,鄭重的發誓,當時嫵差點再次死在他麵前時,他心痛幾乎窒息。
安撫好時嫵後,陸向北去問了她的主治醫生。
醫生說,她的記憶停留在八九歲。
她又回到了變傻失憶的那三年。
如果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情景,或者記憶深處最難以忘記的人,遇到這些刺激,她或許可以恢複記憶。
但他卻不敢讓她碰觸那些血淋淋的記憶,他寧願她忘記。
如今的時嫵與小孩無異,對這個世界充滿善意和童真,沒有過去噩夢般的經曆,她吃的好,睡的也好。
她晚上還會抱著他睡覺。
他知道,她當他是最依賴的南哥哥!
墓園。
陸向北跪在墓碑前,悲傷地看著上麵的照片,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笑的如沐春風。
陸向南,他的親哥哥。
生命定格在最美麗的年華。
“哥,我欠你的,永遠都償還不了。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我這個混蛋弟弟,而是時嫵。”陸向北低聲道,無限哀思,“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她!”
“哥,你知道嗎,時嫵誰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她的南哥哥,你一定很得意吧。”
“哥,我準備帶時嫵回國了,我們不回南城,我們要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陸向北緩緩起身,視線落在遙遠的天際,綿延而深遠。
從今往後,我就是她的南哥哥。
陸向北離開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慢慢走了出來,蹲在墓碑前,輕輕的親吻著照片。
她的眼裏沒有一滴淚,可臉上的悲戚卻深入心底。
“南哥哥。”
五年。
十年。
三十年。
時嫵和陸向北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兒孫繞膝,相親相愛。
即使人到老年,時嫵心性依舊如孩童,陸向北幾十年如一日將她捧在掌心,用往後餘生的每一天,詮釋了愛情的真諦。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最終,時嫵走在了陸向北前麵。
彌留之際,時嫵伸著蒼老的手撫上他的臉頰,輕笑,“陸向北,你不是我的南哥哥。但,我愛你!”
手滑落,眸閉上。
陸向北失聲痛哭。
時嫵,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你從未忘記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