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X是盛產煤礦的城市,幾乎全市的經濟體係都依賴煤礦產業。在建國初期JX的煤礦儲藏是非常豐富的,可以說在當時支撐了全國百分五十以上的煤炭需求。最鼎盛的時候國營的大型煤礦有十所,私下開采的小煤礦不計其數。大自然的饋贈使這片土地上的人民豐衣足食長達四十年,即使在那大饑荒和動蕩不安的年代,這裏也幾乎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在當時這裏就是仙境樂土,大批的難民擁入這個城市,這些沒有技術文化的難民最好的選擇就是下礦,用自己的生命和勞力換取全家的溫飽。這大大的刺激了JX煤礦產業的迅速發展,從一開始隻要挖開淺淺的一層就能采到豐富的表層煤,然後就是十米,二十米,一百米甚至最深挖到一千米才能采到那點可憐的煤。。
從一九四九年建國到一九九零年這短短的四十餘年,人類貪婪的采集,幾乎把大自然用上千年甚至是上億年才形成的寶藏揮霍殆盡。由於在這麼深的地下作業,使煤礦的事故層出不窮,礦場死人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在加上產量是一年不如一年,JX的煤礦產業開始走向窮途末路。國營煤礦因為塌方等事故關閉了三家,還有二家麵臨的隨時倒閉的危險,剩下的五家也隻有大量的裁員來縮減開支。一時間JX的失業率是全國最高的,失業的人民有一部分自己創業自救,還有一部分開始搶劫,偷竊,組織黑幫。這讓JX的治安情況急劇的惡化。而最大的一部分則是拖兒帶女的向外地流去,就像當年他們的先輩一樣逃難到外地討生活。這更加使城市的經濟體係全麵崩潰,直到二千年才開始恢複元氣。我的人生也從這一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每當月末的最後一天,位於市郊的趙氏礦場就顯得格外熱鬧,因為這一天正是發工資的日子。在寬敞的大院裏,會計趙六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香煙正吆五喝六的喊著工人來領工資。我排在隊尾正在盤算著領了工資後怎麼合理的分配在家用上,耳邊就聽到一聲罵罵咧咧的低語聲:“狗腿子神氣什麼,還真當自己是老板了。”我抬頭正看到我最好的哥們高明用滿眼嘲弄的眼神看著趙六,高明跟我同歲都是二十,人長的人高馬大是典型的東北大漢,性格自然也是火爆脾氣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可他心思細密,處事喜歡用腦子是那種外粗內細的類型,因為看不慣趙六仗著是老板的遠房親戚,老是欺負礦上的員工。於是下了不少套讓趙六吃足了苦頭,趙六也知道高明在整他,可高明人聰明沒留下一點把柄,在加上他在礦工裏的聲望很高所以一直對他是又恨又怕。
我聽他語調知道他又琢磨著怎麼給趙六下套了,我低聲對他說道:“老二不要惹事了,咱還要靠人家吃飯呢,趙六他就是一條狗,你犯得著跟狗鬥氣嗎?”高明低聲道:“我就看不慣他狗仗人勢,什麼玩意不就是老板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侄子,這就神氣成這樣!他要是老板的親生兒子不待上天了。老大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留下痕跡的,這次頂多讓他出點血請咱們吃喝一頓,咱弟兄閑著也是閑著不就是要找點樂子嘛,你說是不!”
我搖頭苦笑不語,我知道這一頓一個月的工資是擋不住。我不禁想起二年前我第一次遇到高明的情景,當時我是剛進這家煤礦,高明那時是這裏的老大,所有礦工都聽他的,新來的必須承認他是老大,那極是風光。那年我十八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仗著自己打小就練習家傳的武術,怎麼可能甘心喊人家老大。所以高明跟我約定比鬥一場,誰贏誰就是老大,輸的必須言聽計從。高明怎麼可能是我這練習過正統武術的對手,被我連放十八個跟頭後心服口服的拜我做了老大,後來我帶著礦裏一群哥們懲治了周圍一群一直欺負礦上員工的小黑幫,並第一個帶頭給趙六下套害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大大的出了兄弟們的一口惡氣。最後我毫無保留的把家傳的一套無名拳譜,傳授給高明和一群同樣年輕熱血的好哥們。這都牢牢鞏固了我礦上老大的身份,因為我不喜歡出風頭,一直都是什麼事都讓高明處理,隻有重大的事我才出麵解決。於是礦上的弟兄就喊我為老大,高明為二哥,可我們並不是什麼黑幫團夥,隻是一些不甘心受人欺負的人,也就十來個可以真心互相幫助的弟兄。
隨著隊伍的人群一個一個的減少,終於到了我和高明。趙六用傲慢的眼神看向我們,輕聲哼道:“你們二位這月的表現可不怎麼樣,老是帶頭鬧事,要不是我向上麵遮掩,你們這點工資恐怕要被扣光了。”完全是一副救世主的嘴臉,我和高明懶得跟這種小人一般計較,拿過工資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走回後麵。周圍的一幫弟兄都圍了上來,一個壯實的小夥子高聲笑道:“老大,二哥領了工資咱們去半仙街樂嗬樂嗬吧。”高明正在琢磨著怎麼整趙六,忽聽此言眼睛不由一亮,嗬嗬淫笑道:“王光你個王八羔子,這話說道我心坎裏了,想一下老子也有一段時間沒瀉火了。聽說半仙街新來一個騷貨可來勁了,叫什麼小珍珠,皮膚白的跟雪一樣,床上更是浪的不行。據說有一個小子去光顧她,差點沒死在床上。”
高明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高,眼睛還不時的瞄向趙六。這半仙街是圍繞礦場的一個商品街,裏麵有廉價的小吃跟日用百貨,因為裏麵擺攤算命的非常多,所以得名半仙街。但半仙街最惹人的是裏麵的發廊小姐,幾乎每家發廊小姐都是兼職皮肉生意的,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隻要一有點錢,就會跑去風流快活。趙六是個非常好色的主,在半仙街更是熟的快爛的貨,一聽高明說有新貨色,不禁心裏發癢,不自覺的走過來問道:“高明你小子說的是真事不?我怎麼沒聽說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