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走在滿是櫻花的坡上喘著粗氣,到底有多遠才能到學校呢?

搭乘電車的話,需要……不好意思,沒有電車會在這麼近的距離建造兩個車站,如果乘坐汽車怕是引擎還沒有發熱就已經到了校門口,騎自行車的話大概需要5分鍾,不過這個長達300米的上坡路可謂不可完成的任務,所以實際可行的方案隻有一個——步行。

春日開始為那些住在斜坡上的住戶感到擔心,如果他們的車子停在自家門口忘記了手刹,第二天起來會不會發現車子憑空消失了,也許根本不用第二天,車子就已經滑向了坡底,其實這都是白費苦心,因為這個僅有2000名居民的小鎮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私家車,連巴士都要十五分鍾一班。也就是因為小鎮上居民太少,必須要到隔壁鎮的縣立高中讀高中,春日所居住的鎮想要到達那裏就必須攀上這300米的坡道。

春日感覺有人從背後拍了拍她肩膀,回頭卻隻看見了飄落的櫻花,莫非是幻覺,大概是太久不做運動,現在要她7點開始進行上坡運動給身體和心理造成了雙重壓力,就在她放棄尋找空氣人決定繼續挑戰上坡,轉身卻看見那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鈴木同學——正用手指使勁的掰開自己的嘴巴,眉毛用力擠在一起,仿佛動用了全臉,不,全身的肌肉在拚命做著鬼臉。

“是你啊,汪君!”

“喲,春日,我們又是同一所學校哦!”

鈴木太郎是自己小學和初中的同班同學,要問為什麼連續9年都是同班同學,這個應該比中彩票還困難才對吧,那是因為……我們小鎮隻有一所九年製一貫學校,所以鎮上的小孩子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都是在一所學校讀書。

至於為什麼我稱太郎為汪君,因為他的名字和我死去的寵物狗的名字一樣,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就用汪君來稱呼他了。我們為什麼總是在同一個班級呢,這可不是什麼巧合,也不是命運的安排,如果命運這麼安排的話,我寧可,寧可他把我可愛的太郎還給我,也不要眼前的這個太郎。

入學的時候我們那年紀的小孩子太少了,隻有35個人,比一個班的定額多一些,但是開2個班的話,教室裏又會空蕩蕩的,給老師造成總是有人沒來的錯覺,於是從小學一年級起,我就被迫和太郎在同一個年級同一個班級甚至是同一排位子上讀書,因為老師為了方便管理把學生安裝姓氏的元音分成了五列,然後按照身高安排前後的位置,我和太郎湊巧又是各自列中最高的,於是總是緊緊的隔著一個過道聯係在一起。

春日嚐試過各種方法擺脫太郎在學校裏也是自己鄰居這個事實,比如少吃飯讓個子長得慢一點,因為他們都已經是最後一排,所以多吃多跑快高長大這一招一點用處都沒有,又比如體檢的時候故意弓著背隱藏一些身高,卻總是被保健老師強迫緊貼在牆上。

甚至她還想過讓媽媽改嫁,那麼就可以和太郎隔開1列位子,如果是嫁給山田或者佐藤是再好不過了,千萬不能是井上或者木村,不然隻不過是從太郎的左邊換到了右邊而已。當然這個方法也沒有實現,即使偶爾有同學超過了春日的身高,自己得到向前一位遠離太郎的座位,在下次的體檢中又會被打回原形。

本以為初中畢業後終於可以不與太郎整日鄰裏相伴,暗暗竊喜的春日獨自一人爬坡去鄰鎮的縣立高中途中,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和自己同鎮的畢業生如果選擇離家最近的高中那麼也隻有爬過這300米的上坡這一個選擇,其中也包括了自己的鄰居鈴木太郎。

哎,這算哪門子天時地利人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