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賦》(1 / 3)

村莊小落,原本一派笙歌樂舞,豐衣足食。此刻,極目望去,盡是一片火海燎原的慘不忍賭,熏黑了雲層掩去明月平時的無暇皎潔,漫天火舌卷繞而過的,是投下那無情竄上的火紅身影。此時,天和地皆是一片寂靜,仿佛在千年亙古之中,便是如此死靜地觀望著人世輪回再輪回,絲毫不動容!

刀劍鐵刃的擊響聲在熊熊烈火中極盡瘋狂地蕭嘶著,伴著焦灰坑土,村中所有村民,竟無一活口!

大刀劃過,黑衣殺手倒下之餘,在漫天大火的照映下,那虯髯漢子竟也一如當年勇!當年,他曾也沙場叱吒,殺敵萬千,無奈遭奸所嫉,家喪人亡,淪落至此鄉野山間!他便是當年的大將軍,赫連天!

冷如鷹眸的雙目,森森劃過周遭,大刀揮去,又是封喉倒地!似乎,眼前敵手之勢,他毫不放在眼中,徑自往著那今日便到他家中的那幾人的首領走去,一路遇神殺神!

皇子鈞劍挑三分,刺過殺手胸膛之時,驟然隻覺耳畔風聲更緊,倉促回身,卻對上了那冰冷如霜的眼眸,眼見就是一刀而來,皇子鈞揮劍擋去,惶恐道:“老前輩,這是何意……”推開那一刀,皇子偏身一縱,腳下連踢身後殺手,直逼向前,竟也慘喪赫連天刀下!

再不與他多加磨蹭,赫連天揮刀砍去,刀刀不留情。幸得皇子鈞雖生於帝王家,卻也不至於昏聵無能,身手竟能與之抗衡幾番!麵對赫連天連連攻勢,皇子鈞道:“前輩,大敵當前,你我怎就……”

話未釋盡,赫連天一刀更憤,岔斷了他的話,連連逼近,怒道:“大敵,不知與我何幹?若不是你們這些煞星來到這裏,我整個漁村能慘遭滅頂之災麼?村裏的漁民,會全都葬身火海麼?”

滅頂之災,又是一滅頂之災!

觀望著眼前慘景,思緒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全家抄斬,愛妻鳩死!同樣的慘絕人寰,同樣的血流成河!

飛廣縱身躍至皇子鈞身前,擋去一刀,一邊連接赫連天憤怒的攻勢,一邊尚要應付殺手來人的奪命追魂。驀地,飛廣觀準一隙,一刀劈開二人,橫立中央掄刀而過,砍斷了赫連天手中的利器,道:“大膽,你可知我家公子爺是何人,竟如此冒犯!”

赫連天聞言,更如火上澆油,道:“饒你天皇老子,又奈我何?”語畢,他竟如瘋似狂地,不分敵我來人便用那剩下半皆的長刀,近身即亡!興是他憶起了往日深仇血恨,興是他此刻,是瘋了心,長刀竟更凜先前未截時,霜氣越甚,斷刀口直對皇子鈞……

“不……”遠處瞥見此景的賽紅英驚呼,卻無奈遠水近火,更教殺手縛住了手腳,分身無暇!

長刀直過那瞬間,幸得飛光淩空一腿,踢過利刃口,一偏一斜,隻劃破皇子胸前外衣,露出裏中鮮黃衣中的鏽金龍頭!“你是皇室中人……”赫連天驚問,手中,卻也停下了攻勢,呆呆而立,望著眼前的少年,思回當年一幕幕……皇天無道,暴君殘戾,你燕國國土,哪不是我赫連天為你戎馬半生所打下的?今日兔死狗烹,竟連我一家老小也不放之,天不亡你,實屬無道,實屬無道啊……

那個囚車上心有不甘,滿腔憤怒的他;那個深宮高牆,紅顏命去的妻子;還有那個尚未足月,便離雙親的繈褓嬰孩,一切罪惡根源,都源自皇室,皇室……

霎時間的定格,周遭殺手趁機而上,眾人不及還手的一瞥驚鴻時,赫連天點地而起,手中斷刀帶起真氣破空而出,空氣瞬間凝住在那一刻,隻有那斷刀自飛而過,饒過眾人之時,遂不及望,所有一擁而上的殺手盡已倒地身亡,細下望之,皆是斷刀封喉過……

他竟有如此功夫……眾人皆歎!

再度回到他手中的斷刀,再一次指向皇子鈞,眾人己愣:他究是何意?殺盡敵人,卻又橫刀相向!皇子抬手一攔,示道手下眾人,道:“休得無禮!”眾人無奈,隻得聽命暫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