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鮮衣怒馬出晉陽(1 / 2)

銀發老嫗錯身站在幽玄的背後,幹枯的老臉上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她不明白公子為什麼會做這個決定,就像她不明白八日前殿下從唐府出城後為何又折回了城內。

幽玄站在劍客居的憑欄處,隔著漫天大雪,望著晉陽城的夜色。

“當然要殺,不過不能是我們出手!”

幽玄俯瞰著街道上的行人,雙眸中閃爍著冷漠與高傲。

他想起了前些日在唐府遇到的那個討厭的少年,就跟下麵這些沉浸在年後的熱鬧中的螻蟻一樣,渺小而不自知,如果不是他和他那個討厭的師父在哪裏攔著,也許這會兒自己已經帶著九陰靈體回九天宮了。

“那要誰出手?”銀發老嫗渾濁的雙眼微微一眯。

“紅宗!”幽玄冷冷一笑。

“紅宗?”銀發老嫗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更加疑惑的神色。

這個宗派她聽說過,近來在雲州之上殺了很多各方宗派的弟子,似乎與百年前的雲州危機有關,各大宗派都懸賞通緝,似乎在引蛇出洞。

難道紅宗與九天宮有關?

幽玄似乎注意到自己說多了什麼,妖媚的眼眸冷冷一瞥,道:“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號,畢竟明白的越少活得越好!”

雖然這個銀發老嫗是九天宮的長老,但隻是九天宮外招的長老,許多事情還不配知道。

“是!”

銀發老嫗忙應了一聲,後背不自覺發涼。

幽玄很滿意她的反應,麵色歸於平靜,道:“等血長老回來我們就可以走了,你去準備一下車馬!”

“我這就去準備!”銀發老嫗應聲,而後轉身下樓去準備。

待到銀發老嫗的背影消失在劍客居之內,幽玄的嘴角才勾起一抹深邃的冷笑,他將目光掃向唐府的位置,臉上的笑意擴散而開。

“真是遺憾,不能親自留在晉國看著你死了!”幽玄自言自語的道了一聲,臉上的笑意斂去,轉身回屋。

上元節後的第一天,晉陽城依舊十分熱鬧。

沒有人注意到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深夜從劍客居的大門外,行駛到南城門,而後出城一路向南消失在夜色之中。

……

大晉天啟十四年第二天的清晨。

陳長安和李周早早的便醒來,洗漱後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袍,用了在唐府的最後一頓早膳,與唐父唐母辭行。

兩匹鬢毛赤紅的寶駒在唐府門外向北揚塵而去。

陳長安本是想著坐馬車安穩一些,不過拗不過李周想模仿說書人口中的一人一騎走江湖的俠客,於是一大清早便使了些銀錢買來兩匹好馬。

再好的馬兒跑起來都會顛簸,索性兩個人修為都不算低,尋常的顛簸還是受得的。

騎著馬跑出數十裏外,身後晉陽城緩緩變小,而後再也看不清楚。

“爽!”李周騎在馬背上,感受著拍打在臉上的寒風,口中呼著熱氣大呼過癮。

“是挺爽,不過我們要是騎馬去北海劍閣可能要花上一年半載的功夫!”陳長安策馬在旁,笑著道。

“啊!”

李周愣了一下,而後勒緊韁繩,讓胯下的馬兒放慢了速度,“怎麼要這麼久?”

陳長安也放慢了速度,笑道:“晉國是雲州邊陲小地,北海是雲州最北,其間有相距有數千萬裏之遠,一年半載都說少了!”

李周沉默了一下,感覺自己這修行之路好像跟說書人說的有些差距啊,道:“那我們不騎馬要怎麼去雲州?”

陳長安眼眸一掃道:“到了養神境可以禦空飛過去,也可以等出了晉國尋一個修行界的城池,找一個商會,乘他們的靈舟去!”

“哦!”李周聞言這才安心,而後甩動手中的韁繩道:“那就快些趕路,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好!”陳長安笑著應聲,他也有些期待。

兩人兩騎,踏雪而行,不分晝夜,足足三日後才快要抵達晉國北境的城關。

這一日傍晚,陳長安胯下的馬兒受不了了,打了幾個響嚏便不走了,李周胯下的馬兒亦是如此,他們所承騎的馬雖是好馬,但馴養於皇城馬場,終是受不了在北境這種極端環境下一直勞累。

好在北境的城關就在眼前。

放過了跨下的兩匹馬兒,他們直奔城關而去。

踏入褪色的古舊城門,可以看見城內不少篝火點燃在路旁,火把插在屋門口上搖曳著光芒,透過破舊的布窗可以看到他們屋內燒著的炭盆和火炕,那些體格粗壯的女人和臉上髒亂的孩子。

這北境城不似晉陽那般萬家燈火,除卻少數幾個看著奢華的酒樓與商會,整座城內的人都是以煤燈或者火把來照明的。

一路沿著鋪著白雪的街道走來,入目之處,除了少數的邊關士兵之外竟然大多都是修行者在這裏生活,凡人的數量極為稀少,而且這些修行者竟然都是觀自境以上的,雖然是一些年紀不小的糙漢,但也比晉陽城的修士好上太多。

相對於身著錦衣的陳長安和李周,他們的衣袍則更為樸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