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楊之傑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他的腳下,青芒更加耀眼濃鬱,正是將體內的道種催動到極致,狂風道意在他的手中展露無遺。
他手中銀紋寶劍之上,青芒大泛,一道道銘紋亮起,散發出靈器才有的光輝。
陳長安隻感覺恐怖的壓力席卷而來。
他的麵色一沉,準備催動彼岸花道意拚盡全力一搏。
“夠了!”
就在這時,站在後方的白雅突然開口。
一道清脆中帶著些不滿的話音響起。
同一時間,她的手心之中浮現出一塊銘刻著金色紋路的玉符,直接被她捏碎。
玉符碎開,化作粉末。
但是粉末之中,卻是有一道金光衝天而起,仿若神明降臨一般。
一道金色大符浮現在唐府的上空。
符光流轉之際,仿若一隻無形的大手從天而降。
讓空氣中的壓力都凝實了數百倍。
柳樹被壓彎了腰,花草直接被壓成爛泥。
前院的青石地麵不堪重負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龜裂而開,形成一片宛如蜘蛛網一般的塌陷。
地麵似乎都向下沉了幾厘。
沒有劇烈的碰撞,隻有這一陣壓力降臨,前院之內原本狂暴肆虐的風流戛然而止。
空氣就像是瞬間叫停了一般。
楊之傑感覺身子一沉,麵露陰沉難看之色,他感覺身上的靈力在方才一瞬間被壓製了至少三成,竟然連道種之威都無法完全催動了。
若是換做在尋常時候,他遇到這種情況必然掉頭就跑。
但今日不同,他知道捏碎玉符的那個女子是誰,他並不畏懼。
“妖族莫不是要幹預人族內事?”楊之傑陰冷的眸子深邃的盯著白雅,聲音沙啞卻森沉。
既來了,他便做好了對上妖族的準備,這一次要麼殺了陳長安,要麼就從妖族的手中啃下一塊肉來。
“你……”白雅緊咬貝齒,美目微皺。
她知道,陳長安是長白劍宗的弟子,她出手那便是幹預了人族的內事,那便是觸犯了雲州兩族的鐵律,必然會惹上禍端。
“姑娘若是再不收手,那楊某他日必定聯合雲州各宗,上白帝城討要個公道!”
楊之傑氣勢強橫,盯著白雅,絲毫不讓。
白雅麵露為難之色,她若是收手,任由楊之傑對陳長安動手,那良心便過不去,雖然說他們並未認識幾日,但已然算得上是朋友了。
她的家訓裏,還未有拋棄朋友獨善其身的道理。
隻是若是不收手,那楊之傑說的必然不會為假,妖族也不是鐵板一塊,因她一人惹的禍事不可能讓整個妖族為她承當,到時便會給她的父親乃至家族帶來巨大的壓力。
“楊某數三個數,若是姑娘還不收手,那我便立刻轉身離去!”
楊之傑雙目陰沉,冷冷開口。
雖然被頭頂的金符所壓製,但他自信,他要走就算是養神極境的強者也留不下。
“三!”
他直接開始倒數起來。
白雅聞言麵色複雜到極致。
她身後的青衣侍女已經將背後的寶劍拔出,但沒有動手,她的修為不過養神初境,就算動手也不可能將楊之傑殺了。
她雙目複雜的盯著自家的小姐。
她知道, 這是一個很難做的選擇,要麼違背本心,要麼違背規則。
“二!”
楊之傑的嘴角露出冷笑,報出第二個數字。
今日是必贏的局麵,他長白劍宗都是受益者,白雅收手,他們的長白劍宗的名頭便能在晉陽立起來,白雅若是不收手,那他們就能在妖族身上討得一些大好處。
白雅妖精般的麵孔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那雙白皙如玉的的小手死死的攥著。
她真的很不願意麵臨這種選擇。
空氣在這一刹那仿佛僵凝,沉悶的令人感覺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一旁的李周看到這一幕,眼睛頓時便紅了,死死的盯著楊之傑的位置,咬著牙關,身影暗暗從一側饒了過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