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府外站滿了人, 全都在關注這案件的審理。
公堂之上,元文靜和羅婉兒站在中央。
元文靜窩在元夫人的懷裏,哭成個淚人。元丞相早朝過後匆匆趕到, 走到愛女身邊安慰道:“莫要哭了, 王妃沒事兒, 昨天還生了個世子, 母子平安。”
“真的嗎?”元文靜抽噎著說:“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這孩子, 怎麼又哭上了。”元夫人輕拍著她的背,大聲說道:“待會兒可得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莫要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銀兩。”
她這話邊說著, 邊明晃晃地瞥了羅婉兒一眼。
這羅婉兒時不時就邀請文靜到丁府去,元夫人雖然知道羅婉兒是想借文靜來抬身價, 但也沒有阻止。作為女子,自然也知道女子有艱難之處,如若文靜去坐上一坐能幫添些底氣, 那麼也是無妨的, 朋友,應幫則幫。
可後來她發現不對勁了, 文靜每次從丁府回來, 總會少上幾件首飾。她喚來丫鬟敲打了一番,才知道都給那羅婉兒給借走了;不但借首飾,就連衣裙都借去了不少。
想著許是當妾日子難過,時不時還要打賞下人, 要些銀兩周轉也是正常。元夫人這般想著,索性就拿了些私己出來讓文靜帶過去。她操持相府多年,也自然知道世家中日常開支,那些銀兩也夠羅婉兒用上個一年半載了,可是才過一月多,又發現文靜的首飾被借去了。
細想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她當下就決定走上一趟,看看這羅婉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馬車還沒到丁府,她身邊的嬤嬤眼尖地看到酒樓裏頭的羅婉兒。也許並非嬤嬤眼尖,是那羅婉兒太耀眼了些,包了正個酒樓來看戲,酒樓外頭站了不少民眾伸長了脖子蹭戲看,這才引起了嬤嬤的注意。
那羅婉兒舒舒服服地靠躺在太妃椅上,身邊還圍了幾個捶背捏腿的丫鬟。元夫人被攔在門外,剛好就看見羅婉兒心情大好地給裏頭的戲子扔了個金錁子。
真是懂得享受啊。
這麼能耐居然也要她相府想幫麼?
當即她就讓下人將文靜給接了過來,看著自家女兒來了脾氣上去罵了一通,這才打道回府。
自那次之後,就沒怎麼聽說女兒與這羅婉兒來往了,她也就安了心。
可如今怎麼又給牽扯上了,還成了推謀害王妃的凶手?
不用想,定然是這羅婉兒使的詭計。
元夫人想著想著,忍不住又對自家女兒說道:“你若然再跟這樣的禍害來往,母親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可別遲些將相府也給禍害了。”
作為世家夫人,這般直接又難聽地侮辱人可是不應當的。然而元丞相卻沒有責備他的夫人,隻是無奈一歎,道:“即便相府這回是被當槍使了,也是難辭其咎啊。”
“誰是禍害?元夫人可得說清楚了。”聽著旁邊那一家子一句句的數落,羅婉兒也不客氣,她轉頭瞪了元夫人一眼,道:“好歹我家老爺也是朝廷命官,雖比丞相大人低上一階,也容不得你這般侮辱的。待我家老爺過來,我定然要讓老爺到聖上麵前參你們一本。”
元丞相從鼻子哼了一聲,連瞧她一眼都懶,轉頭對宗正府尹道:“本相不過先他一步出的宮門,這丁大人怎麼還沒來?”
府尹答道:“剛才已經命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了,許是路上耽擱了。”
又等了一會兒,有衙役回來稟報,他在公堂上大聲說道:“回大人,丁大人說,早在幾日前,這羅婉兒在府中謀害主母,已被發賣到青樓去了,還說這婦人的任何事情都跟丁府無關。”
“你胡說。”羅婉兒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她叫嚷道:“這不可能。”
“文靜,以後可千萬不要跟青樓女子扯上關係,否則逐你出元家,我相府可丟不起這個臉。”
元文靜看著羅婉兒有些扭曲的臉容,木訥地點了點頭。
她不願相信,她的婉兒姐姐會利用她來害芷悅姐姐。但是月滿樓的二樓樓上上去,右手邊唯一的包間是芷悅姐姐專用的包間,不會對外人使用。她記得清楚,當時二樓的走廊上麵就她們幾個人,沒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