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曉凡跑回房裏換衣服,手機還貼在耳邊不敢掛:“海潮你別睡,我馬上就過來。”
“瑾兒,我真的很痛,呼吸不過來的感覺。”江海潮還在喃喃自語,聲音時斷時續,“你怎麼狠心離開我。”
這句說完電話那頭又沒了聲音,古曉凡喂了幾聲也沒有得到應答,隻得穿好了衣服就心急如焚的往外奔去。
“你去哪兒?”古曉男朝她喊道。
“不要告訴董亦川。”古曉凡回過頭,卻是對古曉男說出這樣一句話。
為什麼不要告訴董亦川,是心虛嗎?古曉凡說完又後悔了,明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的,自己又沒和董亦川怎樣,關係都不是合法的。
但是話已經說了也收不回了,古曉凡此時都已經到了樓下了。
古曉男憤憤的看著空蕩蕩的樓道,在心底把這個不爭氣的妹妹罵了千百遍,但是自己也沒骨氣的聽了古曉凡的話沒有給董亦川打電話。
其實,是不敢打,古曉男已經能預想到董亦川聽到這件事的反應了,一定是冷著臉沉默,無止境的沉默。
董亦川是行動派,真正遇到事兒了是不會說廢話的,能動手的就絕對不會動嘴。
這邊古曉凡跑出去了才發現自己沒有換鞋,還踩著古曉男的毛絨拖鞋,兩個大耳朵兔子在鞋麵上一蹦一蹦。
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輛車,古曉凡也來不及再回家換鞋了,手上的電話又不敢掛,得盡快趕到江海潮家才行。
江海潮家在市一醫院的附近,離古曉男的家不遠,但也有點距離。
“海潮?海潮?”古曉凡下了車對著電話喊著,卻沒有一點回應。
不知道江海潮現在什麼情況,古曉凡隻有砸門了,“江海潮,開門啊,你在不在家?”
古曉凡一邊把門拍的震天響一邊大喊,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會吵到別人了,她實在擔心江海潮一個人會不會出什麼事。
久久得不到回應,對麵的門倒是開了。
“姑娘,這裏邊是你朋友吧?”一個中年婦女開門問古曉凡。
古曉凡點了點頭,眼中盡是焦急的神色,不知道這位大媽想說什麼。
“這小夥子都幾天沒出門了,也沒瞧見有什麼動靜,你有沒有鑰匙?快進去看看吧。”
幾天沒出門?那豈不是一直都沒換藥?古曉凡聽到這話心裏冒起了許多的猜想,幾天不換藥傷口肯定發炎了,他沒出去這幾天吃飯是怎麼解決的呢?不會沒吃吧!
越想越不對勁,古曉凡想著再不開她就要請人撬鎖了。
哢擦一聲,門卻開了。
屋子裏一片黑暗,古曉凡隻能看見眼前江海潮的影子。
江海潮眯著雙眼,顯然是不能適應外麵的燈光。古曉凡看到他這樣的形象心頭一酸,微微有些發疼。
江海潮應該是幾天沒刮胡子了,臉上胡子拉碴的,兩頰都瘦的虧了下去,眼窩也深陷,頭發亂糟糟的堆在腦袋上,麵容憔悴不堪。
再一眼掃下去,古曉凡見他隻穿著一件背心,手臂上的繃帶都泛黃了,一看就是很多天沒換了。
“瑾兒?”江海潮迷迷糊糊的喚了聲,看著眼前的人身形晃了晃。
古曉凡一把扶住了他,這才發現他身上燙的厲害。這是,發燒了?
冰涼的手掌探上他的額頭,古曉凡一邊把江海潮推進屋一邊打開了燈,她已經確定了江海潮發燒了,應該是傷口沒換藥發炎所引起的。
“我是在做夢嗎?”江海潮步子虛浮的半靠在古曉凡身上往裏走著,腦子已經有些不清楚了。
古曉凡忍著心中的怒火,把江海潮扶上床之後才朝他怒吼道:“江海潮,你這樣作踐自己有意思嗎?”
不換藥,不吃飯,不生活,江海潮這完全就是在尋死。
“嗬嗬,我沒有了瑾兒,生活又有什麼意思。”江海潮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胡亂的說著話,明顯不清楚站在眼前的是誰。
古曉凡的內心再一次被觸動,看著江海潮虛弱的樣子,她心軟了。以前的江海潮,是個多麼注重形象的人,他陽光開朗,長得又高又帥,總是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
可是誰能告訴她,以前的江海潮為什麼變成這樣了?那個自信又多情的江海潮為什麼變成這樣了?給她希望待她如生命的江海潮,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有酸澀的感覺在心間蔓延開來,古曉凡深吸一口氣,將淚水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坐在床邊,拆開了江海潮手臂上的繃帶,傷口發炎的有些嚴重,有幾處地方都開始化膿了,日後肯定要留下疤痕了。
古曉凡歎了口氣找來了醫藥箱,將傷口洗幹淨重新上了藥,又換上幹淨的繃帶,這才把他的手臂塞回了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