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那個混蛋師傅的徒弟,居然還敢衝撞我,他必須死!”林如煙輕輕一震,小柔哎呦一聲坐在地上,眼神絕望的望著林如煙。
“林如煙,有什麼你衝我來,為難晚輩做什麼?”熟悉的咳嗽聲從屋外傳來,佝僂的背影被月光拉的長長。
一股氣流撲滅了屋裏的燈芯,四周黑暗中,隻有銀色清冷的月光和兩點如寒星的眸子乍隱乍現。
“你這條老狗,當年師姐對你情深意重,你卻害的她陷入絕殺之地,你真該死!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林如煙大步向前,朝著吳彥和逼近。
“我早說過,當初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吳彥和嘶吼起來,顫巍巍的靠在了桌子邊,閉上眼睛,“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打不過你。”
林如煙舉起的手掌僵硬半天,竟然無法揮下,雖然隻需要輕輕的一點力道,就能把這個自己痛恨的人立刻拍死。
但往事如煙,始終橫在心裏的還有一點執念,和當初師姐咽下最後一口氣前,對她的叮嚀和囑托。
“不要殺他...我不怪他...”
這八個字,如利刃刻在心裏,讓林如煙心中恨意滔天,最後化為一聲清冷的長嘯,屋頂的草轟然爆碎,碎屑漫天。
漫天的星光照射下來,這唯一的遮擋,也被林如煙破壞了。
“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他的倔強隻是為了維護他的自尊,林如煙,我不想求你,如果一定要殺了他,連我這條命也奪走吧,苟延殘喘這麼久,也累了,”
吳彥和打開酒壺,倒了倒,裏麵卻空空如也,最後苦澀一笑,扔掉了酒壺。
他緩緩站起,從容的經過了林如煙身邊,顫抖著從懷裏摸出一粒丹藥,掰開天寶的嘴巴,塞了進去。
“師傅,你脖子上戴著的玉佩呢?”小柔眼睛很尖,發現了一點端倪。
“師傅不小心弄丟了,”吳彥和眼神一暗,拍打著天寶的胸口,幫助他順氣。
天寶呼吸稍微平複了一些,但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一股藥流在體內遊走,激發著丹田,一股股紅色真氣如絲如縷,慢慢的在玄脈經的運轉下,緩緩修複他的傷勢。
林如煙眉毛一挑,心裏大概猜到了幾分,冷笑道:“師姐留給你唯一的信物,拿去換藥了是麼?”
吳彥和有些吃驚,歎了口氣,聲音淒涼:“將死之人,留著不過多個念想罷了,還是先救年輕人吧,”
“假仁假義,”林如煙哼了一聲,站在原地,鳳目冷冷的繼續盯著三個人,嘲諷道:“看你這四壁破風的破草廬,還留著幹什麼?索性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吧!”
真氣激發,將四周轟破,夜風很大很涼,幾個人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咳咳咳,”冷風吹的天寶一陣咳嗽,吳彥和用力拍打著他的胸口,沉默著不再說話。
“師傅,你這是幹嘛呀,”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一個身影從遠處蹦跳著,接近了已經不複存在的草廬。
石落晴視線在幾個人身上徘徊了一陣,大概明白了場中情勢。
她來到林如煙身前,低聲勸道:“師傅,您懲罰這小子的已經夠多了,吳伯伯當初有錯,這麼多年也受夠了苦楚,他武功被廢,已經沒幾年好活了,又何必在意這一段時光呢,”
“哼,”林如煙的氣已經消減幾分,美眸中帶著幾分疼愛,摸了摸石落晴的頭,“你怎麼來了丫頭,”
“來給這小子送藥啊,”石落晴撅著小嘴兒,大眼睛十分有神,“這小子雖然魯莽,看著不像是個正經人,但他的勇氣和鬥誌我很讚賞,現在院長都關注到了這件事,我今天得到了一些消息,好像對你的行為十分不滿,所以啊師傅,咱們還是稍微補償一下才是。”
“補償什麼,我可以不殺他,也沒打算和一個晚輩計較,隻不過多折磨他罷了,”林如煙冷冷一笑,來到天寶麵前,素手在他脖子上一捏。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伴隨著長長的吸氣聲,昏迷多時的天寶終於醒來。
“師兄,你醒了?太好了,”小柔高興的抱住了天寶的頭,一把按在了自己的尚顯青澀的胸脯上。
天寶臉被蒙住,呼吸不順暢,腦袋用力扭了扭,這小丫頭幹嘛,自己好容易醒過來,又要謀殺自己?
一道有些特殊的清脆聲音響起,小柔猛地推開天寶,有些氣惱的責備道:“師兄!你幹嘛呢?”
她領口處那嫩白的邊緣輪廓,印上了一個窄窄的唇印,被月光悄悄的區分開來,有些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