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因為上官煙雪放的這場大火連連綿綿的下了三天,冬季的細雨帶著陰冷的潮濕籠罩在了這個剛剛經曆過戰火洗禮的小鎮。
上官煙雪身穿一身單薄的白衫,靜靜地站在屋簷下,看著眼前的雨幕,手中攥著一封上官涵薈剛剛派人送來的密信。
關於城外的那場殲滅戰的戰報,在那場戰鬥剛一結束的時候就派人加急送往皇城。現在自己沒有接到兵部的批令也沒有女皇聖旨,而是一封不可能見光的密件。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接到這密函之後,竟然一點想要看這密件的欲-望都沒有,甚至自己的心中還有些抗拒打開這封密函。
上官煙雪疲憊的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夾雜著濕潤的水汽和淳樸的土腥氣直衝進肺裏,原本已經有些昏沉的大腦立時被刺激的清醒了幾分。韓兆看著身後那因大火而變得雜亂無比的狼虎軍,這漫天的大火想要撲滅是不可能的了,火海中的狼虎軍就算能僥幸逃出來,隻怕也就剩下半條命了,根本就不可能在指望他們再去攻城,火海之後到還有一些狼虎軍沒有身陷火海,但是依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穿越火海趕到城下來。
韓兆心中雖然心中不想承認自己失敗了,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在清晰的提醒著他,他這次敗了,徹底的敗在了上官煙雪這個女人手中。他不但沒能將上官煙雪殺死,重創禹國的戰力,反而被上官煙雪算計白白葬送了薑國十萬精銳將士。
上次他率領禦林軍在蕭國伏擊上官煙雪失敗,還葬送了那八千禦林軍,惹得父皇雷霆大怒,差點將自己處斬,若不是母妃苦苦哀求父皇,隻怕他現在還待在薑國的天牢中。知道父皇準備向禹國發兵,他忙求來了這次帶兵的機會,準備借此立下戰功一雪前恥。但是現在這一切都完了,上官煙雪她今晚不費一兵一卒就將狼虎軍屠戮殆盡,他現在是一敗塗地,就算他今晚能率領殘兵逃離這裏,他也再無反擊之力,回到薑國等待他的也是被處以極刑。
韓兆眼中閃爍著如餓狼般瘋狂、狠厲的神色,終究不過是死,他還不如今晚放手一搏,如果能將上官煙雪擊斃,那麼就算自己死了也值了。
“狼虎軍的將士聽令,跟隨我衝上城去,殺了上官煙雪那個小皮娘,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殺!”韓兆凶狠的看向城樓上的上官煙雪振臂高聲喊道,縱馬向城樓衝去。
“殺!為兄弟們報仇,衝啊……”韓兆身邊的幸存的狼虎軍將士聞聲,也呐喊著縱馬向城下奔去。
上官煙雪聽到韓兆粗魯的喊聲,眉頭不禁一皺,不過在看到韓兆眼中那如同餓狼般瘋狂、凶惡的眼神時,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所以打算拚個魚死網破?!不過是飛蛾撲火罷了。
突然發起衝擊向城下衝來的狼虎軍,立刻引來城樓上血蓮軍的分外照顧,大量的箭支如雨般向他們落下,濺起一朵朵血花。
守在上官煙雪身旁的眾人,聽到韓兆的喊聲眼中都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但是沒有上官煙雪的命令他們都不能妄動,這是他們在剛剛登上城樓時上官煙雪給他們下的命令。
城樓上的上官煙雪隻是靜靜地看著城下奔來送死的狼虎軍,沒有任何動作。
一直等到韓兆身邊最後一位狼虎軍的將士也倒地之後,上官煙雪抬手命令停止放箭,緊接著上官煙雪便在城上眾人的驚呼中,一個閃身從高高的城牆上跳了下來。
韓兆警惕的看著麵前從城樓上跳下來的上官煙雪,大口的喘著氣,剛剛的那番箭雨耗去了他不少的體力,他要抓緊時間恢複體力以求將上官煙雪擊斃。
上官煙雪神色平靜的看著麵前模樣狼狽的韓兆,輕聲開口說道:“兩國征戰,不斬皇室戰俘,這是所有王國皇室之間的默契。”
“怎麼說,太女殿下是準備放本皇子離開?”韓兆嘲諷地看著上官煙雪反口相譏,不斬皇室戰俘的事情韓兆作為薑國的二皇子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雖然上官煙雪現在禹國軍隊麵前提及此事,但是他並不認為上官煙雪會放自己走,不說這次他率兵屠城,就單單上次他在蕭國帶兵伏殺她,她也不會就如此簡單的放任他離去。
“本殿在戰場上會放二皇子離開,但是戰場之外不會。”
韓兆疑惑地看著上官煙雪那張古波不驚的臉,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上官煙雪目光沉靜如水地繼續說道:“這場戰鬥已經停止了,本殿剛剛已經放過你了。現在本殿在以私人的名義與你交談,與兩國皇室無關。韓兆你知道嗎?你是我上官煙雪今生第一個如此想要殺死的人,你的命隻能是我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