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的視線落在了鎮墓獸身上。
它的瞳孔是灰白色的,像是一隻貓科動物,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樂丁予看。它一言不發,用沉默回答樂丁予的問題。
“這張對比報告上寫得很清楚。它把每一個失蹤人員家屬夢中所見人的推測年齡、失蹤人員年齡、失蹤時間做了集合,這時順序是完全打亂的。後續進行分組,把時間相近、年齡相同的分在一組。”
樂丁予將手機放在鎮墓獸的眼前,說道:“第一組,失蹤人員年齡為五歲。這一組家屬的夢境,夢到的是一團青色的煙霧,並沒有實體,聲音稚嫩。第二組,失蹤人員年齡為十歲,他們夢境裏出現是一個小孩。第三組,失蹤人員為十五歲,據他們形容與第二組區別不大。第四組,失蹤人員為二十歲,他們所見的是一個少年……”
何初陽的眉頭緊皺,忽然被身側的張灝撞了一下。
“不會真是什麼童男童女獻祭之類的吧?這都什麼年代了?”
樂丁予繼續說道:“犯案的並不是之前推測的四個人,也不是團夥。是在他成長,在慢慢的長大,像我們每個人一樣不斷地長大,但卻比尋常人要快很多。”
“難道是吸取人的靈魂或精氣來幫助成長嗎?”何初陽沉吟片刻嘟囔道。
從古至今,想要青春永駐而使用禁術為一己私利而害人的數不勝數,卻是第一次見到想要加快腳步成長的。
“他現在已經有二十歲了,於是我們在錄像裏所見的,帶走沈知的是一個青年。而且這個青年,如果沒有記錯。”樂丁予頓了頓,繼而篤定地說道,“我在此之前見過他。”
他瞥向鎮墓獸,問道:“我說的對嗎?”
“你很早就已經意識到是他了吧?在遇到我們之前?”
“不,”鎮墓獸立即反駁道,“是我一直在找先生。我醒來之後,他就已經不見了,我在西京沒有察覺到半點他的氣息。”
“不是這樣的,先生他不會害人。”
鎮墓獸不安地從書包裏跳了出來,弓著身子往東南方向眺望。
那種哀痛的情緒被無限地釋放,樂丁予能清楚地感覺到它,但他隻要想到沈知仍舊下落不明,甚至他不能知道沈知會麵對的是什麼。
他很抱歉,也很偏心。不能全盤相信,他不想拿沈知開玩笑。
樂丁予抿了一下唇,急切地說道:“你知道他在哪裏,帶我去。”
鎮墓獸看著樂丁予的眼睛,抬起的前爪落在了地上。那日與特調局一同回到墓中,耳室角落擺放的陶俑多了……
先生,做人好難,需要麵對這樣那樣的選擇。
有的選擇題,不管選擇哪一個都會痛苦。
而且痛苦就是痛苦,沒有哪一個更容易接受,不存在能夠權衡利弊的機會。
“也許他在那裏。”
眼前的光線暗了下來。
下墜的感覺兀的消失,樂丁予靠著牆邊站起身。
張灝小聲地倒吸了一口氣,他不太幸運,手臂擦在了地上,這會兒好像是擦傷了,鑽心的痛。
樂丁予手在半空中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們放輕腳步聲,隨後他觀察著四周,仔細地聽著裏麵細微的聲音。
這一次與上次並不相同。
墓室裏的有燈光,而且除了水聲之外還有人來回行走的聲音。
鎮墓獸低下頭在濕潤的泥土上嗅了嗅,它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喉嚨裏冒出一聲微小的嗚咽,快速地躥進甬道。
“誒!”離它最近的張灝身體前傾,卻撲了個空。
鎮墓獸頭也不回,很快在甬道裏消失了。
“這個白眼狼,吃了那麼多零食說跑就跑了。”張灝嘟囔道。
何初陽偏過頭看向樂丁予,問道:“現在怎麼辦?”
沈知不在,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彼此信任,他們出門在外,特調局的儀器設備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相信樂丁予的判斷。
樂丁予拿出手電,照亮了甬道的第一塊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