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都顧:“你說什麼?”
都顧臉色難看到極點。他默默地喝了口咖啡,“沒什麼,隻是想問你覺得這裏的咖啡苦不苦,現在我嚐到了,真的很苦。”
我“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要去工作了,有時間再聊。”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指了指鋼琴。我一下子明白,原來他就是蘇姐說的那個新來的彈鋼琴的小夥。
熟悉的旋律在咖啡館裏響起,還是那首《安靜》。都顧的聲音很純粹,一聲一聲地滲透到我的心裏,迅速長出藤蔓。
看來和我分開的兩年,都顧變化很大。就比如他學會了鋼琴,學會了怎麼優雅地朝衝他尖叫的女生微笑,而我也從來不知道他唱歌的聲音是如此好聽。真好。往事鋪天蓋地的向我襲來,我微笑地看著認真彈鋼琴的他。突然就紅了眼圈。
我聽見其他女生聲嘶力竭地衝他吼道:“都顧!你好帥!我好中意你啦!”我也跟著小聲地說:“都顧,你好帥,我好中意你。可是你喜歡我嗎?”
都顧看向呆坐著的我,突然笑了。
他說:“剛剛這首歌,是送給窗旁的那位女生。我知道,從小到大我欠你太多,我懷疑你,我讓你傷心難過,這些都是我不好。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就像是一個沒有陽光照射過的黑沼澤,我不想把你也拉入無邊的黑暗。我會學著放棄你,是因為我太愛你。可是你一天沒有找到幸福,我就不會放手。東城,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讓你再有一分難過。”
我有點蒙,我還不太確定都顧的意思,如果我答應他,他會不會當眾突然翻臉然後雲淡風輕地告訴我這隻是玩笑?
蘇姐拍拍我的肩,輕笑道:“去吧。”
我點點頭,起身向都顧走去。
他一下子緊緊地抱住我,溫和地笑著。
時間那麼漫長,久到我都以為我放下了他。
可是一切,就在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就像一顆在心裏埋藏了許久的種子,突然破土,生根發芽,長成一棵枝椏繁茂的藤蔓,緊緊地包圍了心髒。
東風說,如果一個男人讓你傷心難過,這個時候一定要給他一巴掌讓他知道你有多痛。
我覺得挺有道理。
我摸著都顧的臉,考慮要不要實施家暴。東風說的是有道理,但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又好像不太合適。
都顧看著我閃爍的目光,轉念想到李煜的前車之鑒,瞬間明白了我的心思。他趁我舉起爪子之前,大笑一聲,拉著我跑出了咖啡館。
“來,”都顧拉起我的手放到他臉上,“剛才人太多,現在可以謀殺親夫了。”
我臉很沒出息地一下就紅了,“不要臉,什麼謀殺親夫。”
都顧突然湊過來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說道:“你看,這裏是我的印記,許東城,這輩子你都別想逃了。”
我的臉都紅到耳後根了,剛想反駁他,就聽見南瓜的尖叫。
你看,世界總是這麼小。
“什麼叫世界小?這就在學校對麵,而且是公眾場合。你倆飛到月球火星上去親(嘴),保管沒人看見。”南瓜吃著烤腸說道。
都顧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示意我他去接個電話,上次吃飯估計也見識到了南瓜她們的奇葩八卦能力,他十分明智地離我們遠遠的。耳不聽為靜。
西魚湊過來,嘖嘖了兩聲,小聲地對我說:“上次就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果真有問題。東城,眼光不錯噢。雖然任顧弄不到手,都顧這個空降司令也不錯。唉,你要小心噢,一般男人接電話不讓女人聽見,都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都顧我從小就認識好不好,人家接電話跑那麼遠就是為了躲你們倆。而且,任顧隻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別動不動地就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西魚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說道:“這就難怪了,原來是救命恩人敵不過兩小無猜,任顧也不算太冤。”
我衝西魚說道:“聽你這語氣怎麼就這麼酸哪。你還是趕快自個兒給自個兒找個穩定的歸宿才是正經。”
南瓜咦了一聲,又來添亂。“東城,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有個這麼養眼的兩小無猜,不是隻有一個超級無敵賤的、超級無敵醜的連名字都沒有的小青年嗎?”
都顧剛接完電話回來就聽見南瓜這句話,我瞥見他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決定離開這兩個危害人間的妖孽,拉著都顧的手就往前走。
南瓜還在我們背後大聲囔道:“哎……東城,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好像動物園猴子的屁股喔。哎,你別走啊!”
這世上還有比南瓜更不解風情更讓人頭疼的女人嗎。請你現身,打響革命的第一槍,打敗南瓜,解放全人類。
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