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指使他拖地刷碗。
李澤坤當年在病房隻跟醫生說了一句話:“把他治好,多大的代價我都付得起。”
李澤坤曾經以為自己不會輕易的愛上誰,沒想到是他錯了。
程夏走後每一次李澤坤想起來都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報應,他搶了別人同樣需要的骨髓,可一切懲罰自己承擔,為什麼最後受傷害的還是程夏?
還是最初見程夏的那個初秋的夜晚,李澤坤笑著睨他:“處個對象好吧?”,程夏紅起臉。
夢到此突兀的停止,李澤坤猛然驚起,他輕輕揩掉額角的冷汗,歎了口氣抱緊了懷裏程夏枕過的枕頭,他再也睡不著了,盯著窗簾間一小塊縫隙直到天亮。
“還真是…有點想你。”李澤坤微弱的喃喃道,重新閉上了眼。
蔣文旭的信
愛妻知書:
你一個人在外麵這麼久,過的還好嗎?要記得照顧好自己,我一直都很掛念你。
我一切都還好,很聽話的配合醫生在治病,景文跟我說,你大概也是不願意回來時看我把自己折騰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吧。
隻是大多數時候我真的很想你,想的每一口呼吸都牽扯著心肺發疼。但你一直不肯回家,我隻能自己慢慢熬著過日子…想想也沒關係,你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從前都是你等我,現在也換我久久地等你一次。
知書,我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夢到你了,白天越是抓心撓肝的想,晚上夢裏越是白茫茫的一片寂寥。是不是…你其實也是不願意再見到我呢?我也常常會想起從前的事,不瞞你…我自己都覺得殘忍,都覺得對你實在不公平。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對你再好一點,怪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縱容你一次。我現在知道錯了。
但你就這麼走遠了,連個回頭都沒有,一個補救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我。
還記得你曾經說最喜歡小狗,我嫌棄髒不肯讓你養。現在咱家那隻秋田已經半歲了,粘熟人,對陌生人脾氣仍是不好,每天我再忙都要抽時間照顧,你這麼喜歡動物,什麼時候回來把我解放了啊?宋助理都快吃不消了,那狗白天給他帶,禍害了不少他辦公室的花草和重要文件。
年後我去找艾子瑜了,無所不用其極才把你留下的那件大衣要回來,那件大衣我怎麼舍得留給他?我記得那是我七年前給你買的,帶你去看雪,大晚上冷的要命,隨便買的大衣也大的不合身,你沒正兒八經穿,兜頭一裹被我抱在懷裏。那之後你把這件大衣穿了七個冬天,我都記得的。
艾子瑜看我的眼神還是冷淡憎恨,倒也正常,他那麼喜歡你。但上次我去找他要你的東西,他看我的眼神裏有我最厭惡的同情和悲哀。他還是看不慣我好過,但除了嚷嚷一句你去世了別的也沒什麼了。
反正…我也不會去信他。
但那天回家之後我就在想,你可能是真的生了我的氣不願意回來了,我該怎麼辦好呢?我能怎麼辦呢?我想了很久,忽然覺得可以去找你,去你曾經跟我提過而我始終沒有機會帶你一起去的那些地方。
公司交給了景文和宋助理看著,盈利虧損對我而言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了,留著也隻是因為裏麵摻雜了太多有關你的記憶。
我上個月去佛羅倫薩那趟在家收拾行李的時候,竟然找到了被你寶寶貝貝藏在衣櫃夾板裏的畫集。還是我高中時候偷偷畫下的你,最開始側臉多,都是上課時你認真聽課我看著你畫的。後來也有正臉了,是因為咱們在一起後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