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頓住了，眼底浮現出苦澀。
薑暮勳一直看著她，眼中因為喝酒而朦朧的醉意也漸漸消散了。
那雙黑眸在不知不覺中變的冷冽又念舊，那一點暖意在不停的忽明忽滅著。
“以前我或許不懂你為什麼會突然間乍然離場，讓我這隻不停圍繞你轉的無頭蒼蠅瞬間沒有了方向，現在我開始懂了，因為你薑暮勳想要什麼都是輕而易舉，所以失去我，對你來說影響並不大。”
蒼白的唇瓣溢出自嘲的笑，她那雙皎眸變的如古井般寂寥，變的暗淡。
“可我失去你，就想是被生生折了雙翼，再也飛不起來了。”
她慢慢抬眸看著他，已經不敢將他納入現在的生活中了，
然而有一個困擾她多年的事情，她一直沒尋到機會問出口，現在她想要解開這個謎底。
她想，如果他不願回答，她也隻會一笑而之，也不會再詢問他答案了
“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如果我不鑽進你的被窩等你回來，你是不是就不會躲我六年了？”
她清楚的看到他因為她的問題而黯淡下來的眸色，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是讓她有一點後悔了。
不過，後悔了六年的時間，也足夠了。
她笑了，正如她所想那樣，一笑而之了。
薑暮勳清楚的在黑暗中，捕抓到了她朝後麵退了一步的動作。
果然。屬於她淡漠的聲音清晰的鑽進他的耳中。
“你走吧，我也該回去了。”
最後看了薑暮勳一眼，顧盼西就收回了目光，她不敢也怕，對於以前這個男人，她會再生出留念不舍的心理出來。
不再過多停留，她轉身就想要走，可惜沒走幾步，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如果我說出六年前為什麼會離開，你會再選擇原諒我嗎？”
前進的腳步慢頓下來，顧盼西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他。
他凝視著她，如雄鷹般犀利的眸子將她緊鎖著，就像是跑她逃跑般。
這次，是顧盼西選擇沉默了。
原諒？！
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不是一個“我原諒你”就能決定的，不是嗎？
薑暮勳抿著薄唇，眼中的希翼在她轉過身來燃了起來，也在良久的沉默中，滅了光。
“六年前，我對一個隻有十二歲的你，就生出了那種念頭，顧盼西，其實你眼中那個高尚的薑暮勳其實就跟禽獸差不多，他還怎麼敢再朝你靠近。”
他眼眸中圍繞著對自己的嘲諷，心裏更是對自己禽獸不如的不屑。
“如果我待在你的身邊肯定會毀了你，顧盼西，你不知道，就算我被全世界厭惡，也不想你將來有一天恨我，那樣子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割我的心一樣。”
靜默，在一片可悲的沉默中，顧盼西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同樣的，也被他眸中那股無奈的情緒給刺的眼眸生疼。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麼他對自己……
想到這，顧盼西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唇，眼裏滿是錯愕。
“正因為我在乎你，所以我選擇離開你，也正是因為在乎你，所以怕傷害你。”
薑暮勳的話盯著她的杏眼說完，那雙滿是在乎她的眼眸很深，像是要將她團團包圍住一樣。
顧盼西被他太過炙熱的眼眸燙到心尖一樣，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不與他對視。
“就是因為怕你討厭，所以才選擇躲避。”
他急的辯解的嗓音，已經逐漸轉為平靜了。
慢慢的，他平複下了呼吸，涼唇扯出笑意。
“我為自己辯解完了，謝謝你願意聽完。”
語畢，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似乎酒氣已經退去後，他也轉為冷靜沉穩的薑暮勳了。
“告辭！”
他深深的瞥了她一眼，轉身朝後一步，似乎想要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