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兆章的事情玉卿絕口不提,我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到了這種老死不往來的境況,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傷了心。玉卿到了工部就像老了十幾歲一樣,人也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二弟嘴上不饒人,卻還是帶著家眷搬了回來。兩兄弟長談過一次之後,他倆便再也沒有了讓兆安去入朝為官的心思了。”
高夫人說道這裏,還是有些欣慰的,想來畢竟血濃於水。
“這些事情,看來已經過了很多年了,高大人還是放不下嗎?”
夏小麥有些驚訝,高兆章和高玉卿兩位大人的性子還真的有些像呢!
“這些年,玉卿不願意提起這些事,家裏人也跟著不提。後來我生了兒子,玉卿雖然歡喜,時常帶著兒子、侄子玩耍,教他們學識,卻總是發呆出神,麵露哀傷,我知道他心裏還是難受的。”
高夫人不忍心的邊說邊搖頭。
“那高兆章大人呢?那這些年怎麼樣了?”
夏小麥問道。
“兆章那孩子一開始就覺得玉卿迂腐、頑固不化,也賭氣不理不見玉卿。但是官場磨人,這些年下來,兆章許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和道理,焦躁的脾氣也變得和順了很多。去年,便找到了我,說他想見一見玉卿。”
夏小麥聽到這裏也有些唏噓了。
高兆章當年剛入仕途,最晚也就二十多歲,現在他四十多歲了,想來歲月的磨礪讓他明白了很多道理吧!
“那,高大人不願意見他?”
夏小麥小心的問道。
“高兆章私下找我,我自然是高興的。他跟我說,這些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當年他的過激和自負隻不過是皇上沒有計較,若真要論罪,就可以論到‘欺君罔上’的罪名,是可能滿門抄斬的!他說或許規章製度不完美,他也應該通過正常的諫言來慢慢改善,而是不是采用違法的方式來遏製違法。”
高夫人說著,又露出欣慰的表情。
“聽他說完,我便知道他是真心的。但是玉卿的性子我了解,所以我沒敢答應他什麼,回去跟二弟商量。二弟氣憤不已,找到兆章府上,將兆章大罵一頓,罵他忘恩負義、罵他不孝,質問他,當年玉卿生病傷心時,兆章為何絕情?”
夏小麥聽到這裏,有些揪心。
“兆章當時就跪著向他二叔認錯,可是二弟依舊不肯原諒兆章,並且警告兆章,不讓他去打擾自己的哥哥。哪知兆章這孩子倔脾氣一上來,便親自到府上,多次求見玉卿。如此這件事也瞞不住了,玉卿知道之後,也是倔脾氣,加上二弟的言語一激,也不願意見兆章,事情便這麼僵住了。”
高夫人長歎一聲,想來事情講到這裏,就是現在她所苦惱的地方了。
“這……確實為難了。”
夏小麥看了看萱王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玉卿當年雖然是被氣的,但大夫卻說是積勞成疾導致的,傷了肝。他去了工部之後,熱情和心思也不如以前了,所以經曆了這麼些年,身體也養好了很多。現在年紀大了,我又擔心他見了兆章,舊病複發可怎麼好?”
高夫人擔憂的說道。
“情緒激動,容易引起‘肝風內動’,正所謂‘血隨風動’,容易心絞痛,甚至是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