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納尼?What?!
問之前沈先禮心裏其實就有數,充其量這孩子也就四歲左右,要是他報五歲也許自己還會樂觀的猜想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種,但這九歲一報出來簡直讓他驚掉下巴。
那十年之前他都還不認識白璽童呢,這是怎麼個平地一聲雷,於是他朝廚房的白璽童大喊一聲,“他九歲!他說他九歲!白璽童你今年多大!”
然後白璽童拿著飯勺二次出山,遠遠的隔空給了沈先禮一個暴栗,“你弱智吧,九歲孩子就一米啊?我十二就生孩子嗎?拜托你有沒有點常識!”
緊接著嘉爾她也並不打算放過,嚴厲的瞪過去一眼,“白嘉爾,你今年九歲了是吧,明天我就給你送小學四年級上學去。”
“啊啊啊啊,不是的媽咪,我一激動說錯了,我四歲,四歲啊,我還可以讀很久幼稚園呢!”
“再不好好回答叔叔問題給媽咪丟臉,你就等著瞧。”
於是滿地打轉的嘉爾又規規矩矩做回到沙發上,一副麵試的姿態,時刻準備著受訪。
其實沈先禮才沒什麼對他感興趣的呢,尤其當他報上自己四歲的年級時,沈先禮更覺得看他哪哪都來氣。
他就像個移動原諒帽般的存在,時刻提醒著沈先禮頭頂一片青青草原。
司遠森心細如塵,早在和白璽童的視頻裏就知道沈先禮在這,沈先禮本就是個厲害的角色,要是找到蛛絲馬跡,在嘉爾臉上看到和自己一樣的眉眼,一定會有所懷疑,到那時恐怕就勝負難算了。
於是在嘉爾臨回國,他便帶他燙了頭發,長長的打著彎的劉海剛好擋住眉毛,眼睛自然不細看也就隻當是個普通小孩子的雙眼皮。
所以在沈先禮的端向下,嘉爾的麵相並沒有泄密分毫,很少見到小孩子的沈先禮最後隻得出一句結論,“跟你媽長得不像。”
白璽童在嘉爾心裏還是非常美麗的媽媽,所以當沈先禮說他不像白璽童的時候,到底還是四歲孩子,馬上就露出了焦慮,小腿快速倒騰去玄關的穿衣鏡前,對著鏡子研究自己,還自言自語著,“像,嘉爾簡直就是跟媽咪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
說罷又跑回沈先禮麵前,360度向他展示自己的基因,但沈先禮已經沒耐心細致地看這頂原諒帽的成色,隻滿是嫉妒的說了句,“一臉討厭相,一看就像那小子。”
這時白璽童喊他們過來吃飯,在漢堡肉的襯托下沈先禮領到的白米粥就顯得和救濟糧一樣清湯寡水。
他用筷子敲著碗,又比比嘉爾那坨漢堡肉,“我也要。”
白璽童理都沒理他,自顧自的給兒子係餐巾,賤兮兮的還要主動喂嘉爾吃飯。嘉爾也極其配合的笑臉盈盈的長大了嘴,還“啊”著。
一旁備受冷落的沈先禮戲足地也無聲擺出“啊”的嘴型,大大地塞了一大勺白米粥進去。牙故意嚼的哢哢作響。
見白璽童和嘉爾旁若無人地上演著母慈子孝,沈先禮賭氣地假裝打電話給沈老夫人,對著亮都沒亮的手機,空喊著“喂媽是我,等下次回家你也喂我飯吃,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沒媽呢。”
啪啪打臉的是,這時他手機響起,是洛天凡的日常問候,他沒好氣的敷衍兩句,看著對麵兩張相似的臉一臉看笑話似的,等著揭穿他的謊言。
白璽童帶頭白了他一眼,“沈先禮你幼不幼稚。”
嘉爾也跟著瞎起哄,“叔叔我班接受轉學生~”
沈先禮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哎,不是說好了,咱倆今天結婚嗎?你這道具是不是有點太畫蛇添足了。”
說著指了指嘉爾,意思是他就是那個多餘的足。
白璽童還沒說話,嘉爾聽到結婚反應倒是很大,睜大眼睛,躲開白璽童伸來喂漢堡肉的手,說“我媽咪今天結婚?”
“別聽叔叔胡說,媽咪都有你了還怎麼結婚,他心智不成熟在這辦家家酒呢。”白璽童把之前達成的協議摸得一幹二淨,看來是不打算認賬了。
沈先禮心有不甘,據理力爭。
三人坐在飯桌前,誰也沒發現四敞大開的門裏走進一個人,站在角落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一家人一起吃飯,那場景就像是每一個平凡的家庭度過的早上,和諧而溫馨。
司遠森本打算敲門的,但那一刻他隻覺得這五年努力來的位置一朝便變得岌岌可危。
於是他定了定神,拿出男主人的底氣,笑著大聲朝他們喊了句,“爹地回來了!”
宣告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