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想我嗎?(2 / 2)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昨日之日不可留,總有千般理由,萬般假設,任他們誰也回不去了。

隻能把過去的歲月當成前世今生,如果她能原諒,那麼就是再續前緣。如果她不原諒,那麼便隻好再見珍重。

“哎,”沈先禮喊她,她看過來時,他重重的對她說,“對不起。”

連白璽童都不知道聽到這句道歉的時候,眼淚決堤。

她想瀟灑的說,沒關係啊,或是惡狠狠的罵回去,但話到嘴邊,卻隻是讓眼淚更洶湧。

最後她隻是很沒出息的“哇”的一聲哭得好慘,沈先禮把她抱在懷裏,頭埋進她的頭發,拚命的忍著,還是紅了眼。

幸好她沒看見。

他們並肩坐在月色下的城市大橋,第一次敞開心扉,像卸掉了負重的運動員,像扔掉了鎧甲機槍的戰士,風輕雲淡的坐在一起。

她問他,“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

“很不湊巧,沒能如你所願,我在裏麵整整打了六年牌,如今技藝純熟,武藝超群。”

他們相視一笑,白璽童吸了吸鼻子,“其實把你送進去,我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得有報複的快感,多奇怪,我明明覺得自己恨不得想扒了你的皮。”

“因為你覺得反倒被我利用了,讓我躲過你親爹的死士團吧?”

“好啊!你果然是什麼都知道,將計就計,還讓我良心不安!”說著白璽童舉起包包砸著沈先禮,他求饒的直喊疼。

但打幾下,白璽童突然悲從中來,“這就算疼了嗎?比起當年你對我的,不及十分之一。”

“這樣你才能把我送進監獄,才能在我和你爸惡戰的時候不遺餘力的恨我啊。”

白璽童在等他的下一句話,那句所以你才能不愛我。

但他沒說。

月色真涼,像是能把白璽童的眼睛凍上冰霜。沈先禮撩了一縷她的頭發,在手裏把玩,繞在指尖轉圈。

他說,“這樣的場景,我曾夢到過兩次。一次以你把我推進江裏驚醒,一次以你告訴我再婚告終。”

“那你這是個連續夢,是有承接關係的。”白璽童從他手裏把自己的頭發扯回來,嘟著嘴看他。

“過得好嗎?”

“好啊,怎麼不好。我有顏有錢有人愛,你說好不好。”

“他對你好嗎?”沈先禮剛說出這句話,話音還沒落,就改口問,“想我嗎?”

正好對上白璽童回答上一個問題,那個“嗯”,一下子不知道是對哪句的肯定。

沈先禮即便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還是想奸計得逞的小孩,心滿意足的笑了。

不管白璽童再怎麼解釋,他也都表示不算數,他已經知道了。

幾個小時相處下來,白璽童隻覺得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於是她又放鬆下來,像個停不下來的話匣子。

“新加坡很好哦,沒有冬天,一年四季穿短裙。我很有市場的,走在路上還有很多人要跟我拍照,別看我生了孩子,他們還很多當我是女大學生呢。”

白璽童自顧自的說,特別努力的在跟沈先禮講在沒有他的這六年自己多麼如魚得水,像是對他的報複與懲罰。

“我們到了周末經常周邊遊。那歌怎麼唱來著?泰國,新加坡,印度尼西亞~咖喱,肉骨茶,印尼九層塔~做SPA,放煙花,蒸桑拿~coco,pineapple,mangomango~”

“什麼鬼歌!”沈先禮看著白璽童歡快的唱著歌,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她,但她索性蒙上他的眼睛,繼續唱。

當沈先禮被蒙著眼睛聽她唱歌的時候,突然好羨慕司遠森,是他救活了白璽童的心吧。於是就覺得很沮喪與落寞。

白璽童沒發現,依然堅持把這首歌唱完。然後幹咳了兩聲,繼續講著這六年的開心事。

天已經蒙蒙亮了,這是沈先禮出獄後第一次看日落。當太陽的朝暉溫暖著海岸線,波光粼粼的海麵是橙紅色的暈染,橋燈已漸漸熄滅,又是新的一天。

也是他新的人生。

他沒有勇氣問白璽童能不能重頭來過,隻是卑躬屈膝的求她,“可不可以再多呆幾天?”

“大哥,你把我的護照都撕了,我倒是走得了啊。”

沈先禮拍了拍白璽童的肩膀,心無旁騖單純的因為高興而笑了。

但還在笑著,卻聽到她說,“等新護照的這幾天,正好把手續辦了。”

“什麼手續?”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