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你怎麼了？”他抬起手，把那拉額頭前的頭發撩起來。
“沒事。我就是覺得很好笑。確實很好笑。這個世界比我們想象的要小多了。”
那拉側過身，不去看關亦凡。關亦凡也沒辦法，隻好上了車，一腳油門，當先把車開了出去。
等到他走了，那邊關夢霖才扶著南柯出來。
南柯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的兩隻手放在肚子前，保護著這個小生命。現在，孩子是可以讓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夢霖，我們是要回去嗎？”
“嗯，先回去，回頭再說別的。”
“回去，就會見到那拉了吧。”
時間長了，南柯已經從母親死亡的震驚，和對那奇的暴怒中恢複過來。她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無辜的。
畢竟殺了人。
殺人……
南柯一想到這兩個字，就覺得心頭之滴血。
殺人……
她這輩子連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可現實就是這樣，沒辦法改變了。
關夢霖攙扶著她，輕聲說：“南柯，別想了。回家吧。”
他拉開了車門，讓南柯坐進去。同時，他轉到另一側，再次拉開門，坐了進去。
“南柯，我要開車了，你坐好了。”
“嗯。”
南柯點點頭。
關夢霖沒有開車，而是又從後麵抓過來一個抱枕，遞給了南柯。
“這個抱著，別傷著肚子。”
“謝謝，夢霖。”
“說什麼謝謝啊。你是我的老婆。”
“謝謝你，夢霖……”
南柯哭了。她附在了關夢霖的肩頭，眼淚浸濕了肩頭。
就這樣，兩人誰都不說話，僵持了好一會兒。關夢霖這才說：“好了，南柯，別哭了。我要開車了。”
南柯坐直了身子，抹抹眼淚。
“好，好了。我不哭了。不哭了。咱們走吧，回家吧。”
車啟動了，關夢霖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忍不住抖了一下。
或許是太累了。
南柯的手握住了關夢霖的手。
“夢霖……”
南柯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沒事。”
關夢霖低聲說，還露出一絲微笑。
這絲笑容不過是苦笑而已。關夢霖明白，南柯也明白。
車開了起來，開得很慢，到了關家的老宅時，足足比平常晚了半個小時。到了家，關亦凡和那拉已經回房間了。
等在門口的是安頭，安頭拉開了門。
南柯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
“安頭，你怎麼在這裏？”
安頭局促地說：“我，我怕幹爹幹媽這邊……”
他的話不用說完，南柯就已經明白了。他在擔心。這個小小年紀的孩子經曆了太多痛苦的記憶，總都是失去的。
南柯走了下來，摸著安頭的頭：“安頭，沒事的。這裏沒事，下午你就回學校去吧。到了那裏好好學習，好好訓練，以後，你會出人頭地的。你媽媽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的。”
安頭抓住了南柯的手，眼淚刷刷：“幹媽，你不會也離開吧。這世界對我好的人，為什麼都離開了？”
“安頭，放心吧。沒事的。”
南柯想不哭，卻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