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淡下眼瞳,咬了下嘴唇,推開了他的身體,從他手上接過望遠鏡,彎曲腿,矮下身子,長焦對準對麵的別墅,開始注意對麵的動靜。
靜謐的世界裏,除了高聳入雲端的摩天建築,什麼也沒有,江畔華府的房子庭院,設計的別具風格,樓下的草坪,即寬廣,又平坦,並且,還是魚尾型收尾,遠遠望去,像極了一條在活水裏暢遊的鯉魚,長焦瞄到了樓下的那塊草坪,草坪邊的車庫,一輛蘭博緩緩而駛入,車子很快看不到蹤影。
稍後,別墅樓層有抹人影間歇性出現,放大人影,那人身高修長,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領子立得有些高,戴著墨鏡,全副武裝的打扮,似乎是刻意不想讓人認出,男人是走路爬上五樓的,他直接上了別墅的露天陽台,陽台上,擺著一張石桌,石桌的對麵,修了一個淺水池,水池裏,能看到一群活潑的金魚在歡快地遊水,男人走到水池邊,向池裏撒了把魚鉰料,又從衣兜裏掏了鑰匙,打開了不遠處那道緊閉的木門。
應該是一間黑屋,看起來,那間屋子不過是一間儲存屋,男人進去後,門立刻就關了,諸安心靜靜地等待著,她始終覺得那抹身形有點熟悉,隻是,記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她感覺自己是認識那個男人的。
望遠鏡上清楚地顯示著時間,一分零三十五秒後,木門被人用力打開,從裏麵跑出個人來,是個女人,披散著一頭亂篷篷的頭發,打著赤腳,女人身上穿的是件月牙白的睡袍,裙擺上,甚至有幾縷殷紅,最讓她吃驚的是,女人腳踝上那條粗大的鐵鏈,剛跑出來,剛進去的那個男人便怒氣衝衝追了來,一把揪住女人頭發,用盡力氣將女人往屋裏拽,女人拚命掙紮,甚至不惜咬了男人的手臂,男人大叫著,氣急敗壞,左右開弓,連續煽了女人好幾個耳光,打得女人身子搖搖欲墜,男人的暴力讓安心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女人倒的那一刻,身體旋轉時,她清楚看到了亂發下那張雪白到毫無一絲血色的容顏,驀地,安心心跳加速,她搖了搖頭,重新拾起望遠鏡,可惜,再也看不到女人的臉了,隻看到一群黑影衝上頂樓,不顧女人尖叫與瘋狂,將她又送進了那間不見光明的屋子,門重新鎖上,為首黑風衣男人,下樓前,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安心認出來了,東北糙漢,費家曾經的保鏢隊長,鬱飛。
鬱飛是誰的人,她當然知道,她現在的注意力不在鬱飛身上,而是那間黑屋裏關著的人,才是她迫切想要搞清楚,弄明白的。
古慕飛端了碗熱氣藤藤的麵,送了過來,安心推開麵碗,指著對麵的別墅,顫著問,“你給我說實話,她到底是誰?”
“你以為呢?”並未正麵回答,見諸安心不吃,古慕飛自己拿起了筷子,挑了口麵塞往嘴裏。
“古慕飛,你快告訴我,她是誰?”
回想著那張亂發下的蒼白容顏,安心的心髒已不堪負荷,好似已經處於爆炸的邊緣。
絕對不是蘇亦可,那女人,側顏乍看像極了蘇亦可,可並非是她,她敢確定的是,上次在香山區E幢別墅,用望遠鏡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她,當時,等她甩掉葉唯昭衝上樓時,她已經被葉唯昭秘密轉移,她找不到她的下落,原來,葉唯昭把她弄到了湘城,還關到了別墅頂樓,再次用望遠鏡看了眼那間小屋,又想到了女子裙擺上的血漬,乍然間,安心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