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會兒,蘇亦可離開,離去時,刻意向樓上望了眼,囑咐:“她醒來後,別說我來過。”
古慕飛未置可否,他知道蘇亦可也是有難處的,無聊又可悲的愛情,會葬送她的一生。
這世上,有許多人,明知道向前一步會萬劫不複,偏生人家就毫不猶豫就那樣選擇了,別人拽都拽不住。
他不明白,陰險狡詐的葉唯昭有什麼好。
諸安心醒來時,已是第二早上的事,像往常一樣,剛睜開眼,揉著疼痛的太陽穴,房門響了,不待她出聲,又有人推門而入,是端著托盤一身考究西裝的古慕飛,今天的古慕飛頭發剪短了,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神清氣爽。
“醒了?”他走了過來,把木質托盤放到荼幾上,一麵倒鮮奶,一麵對她說,“醉得可厲害了,要不是酒保在你手機上找到我的號,昨晚,你一定就睡大街了。”
記憶回籠,諸安心隻記得與老夫人的對話,記得自己如一縷幽魂般出了費家老宅的門,後來,記憶就模糊了,隱約記得是進了一間酒吧,沒想到,生平第一次酒醉,居然就醉得人事不醒,什麼事也不知。
衝進浴室,梳洗一番,出來時,古慕飛仍未離去,正坐在床頭上吸煙,煙霧似為他添了一道屏障,模糊掉他的輪廓,讓他看起來神秘也高深莫測。
她沒有說話,坐到了他對麵,拿著牛奶,默然進餐。
透過青白煙絲,男人犀利的目光,直直落到她臉上,“心情很差?”
見她仍然默然,他又說,“是因為費承頤的事?”
慢慢咀嚼著嘴裏的麵包,諸安心似乎並不想提這件事情,看得出來,她情緒極佳,似乎也很痛苦。
“費老夫人給你說承頤沒了?”
見她不語,古慕飛耐著性子追問。
不想交流這個話題,喝盡杯中牛奶,把空杯放到托盤上,放時力道有些重,‘匡當’的聲音代表著她胸腔濃烈的不滿與怒氣。
古慕飛戳眉,“那老太婆向來奸詐,她的話,咱們不能信,要不,我托人去打聽下消息,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沒有了?”
他的提議並未能引起諸安心多大的反應。
古慕飛知道,經曆了這麼多事後,她不再信任他了。
“我讓人查查費南城行蹤,安排你與他見一麵,如何?”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瞥了眼沉默冷靜的諸安心,男人掐滅掉煙蒂,收拾了碗筷,端著托盤下樓了。
望著那道緊閉的門扉,諸安心的神色怔然,她是要與費南城見麵,但是,絕不會讓古慕飛去安排。
中午,古慕飛出去辦事了,諸安心溜出房間,頭也不回離開了別墅,在別墅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車子將她載去了一個地方,鎏金別墅。
別墅的景致,除了從隆冬瑞雪轉為春意盎然外,似乎一切都未曾有一絲改變。
有兩抹人影正在花圃裏擺開花草,修剪花枝,見門口有人出現,也不過是抬頭看看,又低下頭去幹手上的活兒。
她不認得她們,她們也不認得她。
她離開並未多久,然而,似乎已經事皆非。
車庫裏,好幾輛奧迪車穩穩停在原位,恰巧那輛黑色的悍馬不見了,那是他的坐騎,這說明,他人並不在別墅內。